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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涛导演的创作谈网络大电影的类型化

2014年,爱奇艺率先提出“网络大电影”概念（以下称“网大”）,因为成本低、周期短、回流快的特点,网大开始受到众多关注.2015年,随着《道士出山》的爆红,无数资本争先恐后涌入网大市场,形成杂乱生长、泡沫般繁荣的行业现状.经过两三年的发展,网大市场逐渐稳定,呈现规模化、专业化、市场化趋势.2017年的网大作品已经明显出现精品化的可能,类型创作上也有很大的拓展.作为现象级网大《道士出山》的导演和以28万成本赚回1500万的传奇缔造者,张涛是网大市场的参与者和见证者,被誉为“互联网第一导演”,他的作品以精准的嗅觉,对准网络用户的需求,获得了巨大成功.

一、题材内容从单一到逐渐丰富

作为编剧的张涛熟悉网络文学,了解网络用户需求,而且具有发展IP的意识,他的电影都是原创和系列化.《道士出山》系列从最开始以简单的现实生活为背景,后来加入了神话传说、时空穿越、西方吸血鬼和不同文化符号角色；《阴阳先生》系列虽然整体上仍以捉鬼的故事为基础,但第二部《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则突破第一部框架限制,讲述末代天师的英勇故事；最新作品《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尝试科幻题材本土化,这部电影改编自营口坠龙事件,不仅有对未知超自然事件的解读,更有科幻式的特工故事内核,还点缀着传统的中国玄幻文化.

“张涛于2014年看到网大的兴起,加上不满意自己编剧作品的影视化呈现效果,萌生自己当导演的念头.充满热情和想法的张涛立马着手调研,经过一番资料整理,他发现香港导演林正英执导的僵尸电影的播放量在视频网站常年居高不下,于是决定拍摄此题材.”[1]当时的网大市场不成气候,张涛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凑到28万,花了8天,拍摄完成《道士出山》.出乎意料的是,连后期特效都是由大三学生完成的《道士出山》吹响了网大市场的号角,电影于2015年4月3日在爱奇艺平台上线,在没有什么宣传营销的情况下,两天便收回了成本,最终收回2600多万票房,张涛团队收入约1500万.[2]

《道士出山》的票房成绩受到社会瞩目,网大的商业属性不断被放大,这部电影被视为网大标杆,也给张涛带来了更多的创作实践机会.随后的半年时间里,张涛团队先后完成了《道士出山2：伏魔军团》和《道士出山3：外星古墓》上、下部,还有一部《阴阳先生》,平均一个半月出品一部电影.2016年,张涛导演拍摄完成《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和《阴阳先生之阴阳中间站》.

这期间,张涛网大作品里的故事主角是个会茅山术的以降妖驱鬼为赚钱手段的年轻道士阴十三,电影以现实生活为背景,并与嘻哈玩笑的喜剧相结合.这些网大里鬼魂的出现都是因为死不瞑目,涉及人性和伦理讨论,一定程度上达到惩恶扬善的教化功能,表达“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宿命论.电影以阴十三降妖驱鬼的经历为线索,同时也有社会思考和道德批判,但是仍以喜剧为重点.比如一个女人曾经堕胎,被流产的孩子不愿离开母亲,停留人间；一个女生阴差阳错替朋友受死,心有不甘,时常纠缠朋友；一个男白领因担心自己的前途不愿出庭作证,导致受害者抑郁自杀而死,后者化作红衣女鬼向其复仇……影片最后,阴十三都说服或降服了鬼魂,传递了爱是放手、爱是宽容的理念.但是,网大的恐怖题材和传统院线恐怖电影存在的问题相似,陈旧的视听语言和老套的故事,无法引起观众的恐怖感.

张涛在《道士出山》中小试牛刀后,积极尝试内容的升级和其他文化元素的引用.在《道士出山2：伏魔军团》中,导演把中国的法术和西方吸血鬼融合,道士联手伏魔军团打败来自西方的大反派吸血鬼,拯救了家乡；《道士出山3：外星古墓》分为上、下两部,叙事格局更大,故事内容复杂,时空多变,包括现代都市、古代城镇和沙漠公路.主角一行人是具有超能力的神族后人,为了拯救世界,冒险寻找传说中的黑水城,穿越时空,过五关斩六将,但是作为重点情节的战胜战神蚩尤部分只被寥寥几笔带过,显得小儿科.

2017年,《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斥资千万,耗时1年,加上张涛导演和演员彭禺厶的制作阵容,电影在爱奇艺上线一个月累计分账票房1761万,早早收回成本.[3]该片讲述新人特工金木水和拥有超能力的女特工董灵奉命调查1934年辽宁营口的坠龙事件,二人通过时空门回到1934年,欲解开当年真相.耗资千万的投资成本,重金打造的实景和科幻特效,使这部电影充满商业元素和话题性.这部代表网大行业目前最高水平的影片已媲美院线电影制作水平,也将成为互联网电影史上的代表性作品.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张涛导演的网大作品打破时空限制,叙事格局变大,内容升级,类型逐步拓展,竞争力增强.张涛的作品也得到业内肯定,《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斩获釜山第一届亚洲新媒体电影节评委会大奖；《道士出山》获得中国国际青年电影展最具影响力事件.[4]

二、从伪网感到网感

在互联网语境下,“网感”更多的是一种源于网络经验的思维方式与表达方式,是一种从观众角度出发,强调观众至上的互联网思维方式.具体来说,网感往往被看作是网络社会中的一套流行话语（文化/图片/影像等）.而“伪网感”则指将这种思维方式浅表化或符号化,并未形成一套相对成熟的互联网叙事方式和艺术表现手法.[5]张涛《道士出山》系列和《阴阳先生》系列的网大作品多以元素拼贴的方式营造网感,主要包括影片风格的拼贴、角色的拼贴、影片场景的拼贴以及网络流行话语的拼贴等.

互联网的交互思维以受众为出发点,张涛的处女作《道士出山》就契合了受众的观影习惯,唤醒了他们的僵尸片类型记忆,所以大获成功.在张涛的网大作品中聊天软件“派派”无处不在,社交软件的应用体现了网生代的生活习惯,但是,反复出现的刻意的广告植入容易让观众产生厌恶感.而影片粗糙影像语言背后潦草混乱的叙事逻辑,更是网大创作过程中的一种硬伤.如果说《道士出山》中,阴十三召唤出天蓬元帅、道士九叔等角色,是为了打败僵尸的合理剧情安排,有正常的叙事逻辑,那么《道士出山2：伏魔军团》和《道士出山3：外星古墓》中突然出现的钢铁侠、干尸、孙悟空和外星人等角色,就是为了贴合网络热点的随意拼贴.

除了将来自不同文化的人物形象进行跨时空、跨文本拼贴,比如把战神蚩尤和外星人、吸血鬼和钢铁侠相结合以创造新的怪诞意义,张涛的网大作品中还大量使用现代化的表达方式,通过加入网络段子、插科打诨的对话、方言和流行音乐来营造网感,这往往是对传统的颠覆.《道士出山3：外星古墓》中阴间有了门铃,黑无常会打；《阴阳先生》系列里没有了《道士出山》系列中“胖子”的搞笑担当,却多了个身穿东北大花袄,阴里阴气,一口东北方言的小鬼“宝葫芦”,以戏谑方式消解了严肃沉重的死亡主题.男跳等搞笑片段以游戏化的方式完成无厘头的文化表达,迎合网生代观众的趣味.“无厘头”属于亚文化,实质是通过嬉戏的方式,达到对社会现实讽刺的目的.但是网大只得“无厘头”文化之形,不得其神,沦为肤浅的元素拼贴.

网络大电影发展现状和香港电影初期发展状况相似,拍摄周期短,数量繁多,类型多样.张涛的《道士出山》系列电影灵感来源于香港恐怖喜剧《僵尸先生》,从中能明显看到其影子,唤起观影者的怀旧情绪.《道士出山》中,主角阴十三所擅长的茅山术,他和发小史胖子相互逗乐的人物设置,“糯米、鸡血、符咒”道士画符舞剑做法的情节,身穿清朝官服、一蹦一跳的僵尸形象,都是香港僵尸喜剧里我们所熟悉的视听符号.影片结尾,阴十三和僵尸恶斗时,情急之下大喊一声“祖宗保佑”,林正英饰演的道士九叔直接附身了.相比之下,《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中引用港片元素的方式要巧妙许多.电影中的三个主角是九叔林正英的徒弟,而且曾在《僵尸先生》等电影里出演林正英徒弟的钱小豪和楼南光在这部影片中出镜,他们家里都挂着师父的照片,时刻牢记师父的嘱托,仿佛这个故事就是《僵尸先生》系列的续集,是对那个时代僵尸电影的缅怀和致敬.《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故事完整、主题鲜明,延续了道家后人舍生取义的主题,是张涛前期作品中最为出色的影片.

除《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外,《阴阳先生》系列的其余两部电影的叙事结构符合网络碎片化的特征.网大受众观看特征是小屏幕手机平台,分散的娱乐时间.网大的碎片化特征易于不同元素的混搭渗入,高票房的表现说明这种模式赢得一定数量观众的肯定,也保证了续集的人气,“但客观上仍旧大大削弱了电影叙事的整体感与艺术手法的连续性”[6].

到了电影《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的创作阶段,张涛把握网感的能力明显提升.该片借用大受网生代欢迎的科幻元素和特工故事框架,台词精简,故事线索明确,角色设置巧妙,比如看门的普通大爷实则深藏不露,容易让人联想到少林扫地僧.该片通过对流行元素和经典文化的运用来把握网感.张涛紧跟互联网时代的变化,随着实践创作经验的丰富,他的作品逐渐成熟,呈现精品化趋势和类型化可能.

三、从类型混杂到类型明确

恐怖片从来就是多元融合的电影类型,而且张涛的《道士出山》系列和《阴阳先生》系列在创作初始就效仿香港喜剧恐怖片,带有喜剧元素.但值得注意的是,《道士出山》系列和《阴阳先生》系列的喜剧元素更多表现为语言的诙谐和对传统形象的戏谑,没有叙事上的意义.这几部系列电影的科幻元素仅体现在经典科幻人物的客串上,如钢铁侠和外星人等.最终,各种类型元素逐一登场,被积压在短短的60分钟内,没有得到完整体现,显得不伦不类.

《道士出山》系列和《阴阳先生》系列对恐怖效果的营造,空间上选择狭窄的楼梯、空旷的长廊、古墓和凶宅,时间上选择黑暗的夜晚,配以突如其来的特写和音效,着实吓人一跳.恐怖内容在片中不加掩饰地出现,鬼魂都是为了复仇,且大多是面目煞白、长裙飘飘的女性形象.原始的视听语言只能在第一次出现时给观众造成惊吓,没有故事的支撑,这些恐怖元素的堆砌只会使得观众审美疲劳,对恐怖的免疫力提高.

恐怖片应通过视听配合,营造恐怖效果,最重要的是打磨台词、制造悬念、铺设细节,从而把握叙事节奏,一点点触碰观众的心理底线.网大制作成本有限,视觉奇观效果薄弱,应加强故事结构的打造,利用叙事上的悬疑,制造紧张感和刺激性,吸引观影者.2017年的美国小成本电影《逃出绝命镇》和《忌日快乐》就是最好的例子,它们通过不断的情节反转推进叙事,给观众意想不到的故事走向,获得一片赞誉.这种叙事模式也是中国网络大电影可以借鉴的发展方向.

不过,张涛于2016年拍摄完成的《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规避了上述场景简陋、故事粗糙的缺点,整体影片风格一致,情节完整.这部电影以插叙的非线性叙事方式讲述了《阴阳先生》系列主角阎阳明的爷爷所亲历的有关末代天师的英雄故事.故事集中发生在春来镇,末代天师是九叔的三位徒弟,军阀统帅来春来镇定穴倒斗时,沉睡千年的僵尸被唤醒,三人为了保护春来镇而与金甲僵尸进行殊死搏斗,最后舍生取义.三个师兄弟平日以不同职业为生,比邻而居,阎阳明的爷爷是他们收养的孩子.大师兄正直果敢,二师兄憨厚耿直,三师弟说话娘娘腔,却心思缜密,三人相互逗趣,在角色设置和情节设计上符合传统喜剧类型,“注重逻辑关系,即角色性格对情节的喜剧效果及情节前后的喜剧关联”[7].影片结尾,在粤语歌而不是网络搞笑音乐的渲染下,末代天师的英雄形象得到升华,舍生取义的牺牲主题进一步彰显.

最新力作《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让我们再次看到了张涛的能力和网大的光明.这部电影改编自营口坠龙事件,张涛导演团队有意向科幻电影类型靠拢,类型化明确,并结合本土化创作加工,带有玄幻色彩,其精良的特效摆脱了网大初期粗制滥造、格调低下的标签,让人耳目一新.

科幻类型在国产电影中一直处于缺席的状态,《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借用西方的特工故事外壳,探寻中国民间传说中龙的下落,在传统文化土壤上开出科幻之花,能够满足网大观众的猎奇心理.时间设定在2020年,电影一开场就用追捕嫌犯的激烈动作戏拉开序幕,而且嫌犯不是普通人而是异类,制造了重重悬念.《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开门见山,随着金木水特工走进一座毫不起眼的楼房,我们很快见识了709特工局的真面目.一旦遇到外部威胁,楼房自动启动防御模式,虹膜识别、高科技装备、放置外星生物的陈列室和随意穿越时空的时空门,都是科幻电影中常见的类型符号,给人以未来感的简约空间和身穿科技感服装的特工造型共同构成这部电影的科幻风格.电影场景大多实景打造,航拍、俯拍和移动镜头等拍摄手法灵活变化,视听语言丰富,影像质感优良,视觉效果大大提高.

新人特工金木水和超能力女特工搭档,女特工冷酷能干,金木水热情好问,电影台词精炼,符合人物性格.两个人都有悲惨的童年回忆,他们相互了解后形成默契,共同穿越时空,寻找坠龙事件真相.女特工是龙氏后裔,身世离奇,电影引用东方族姓的传统文化元素,使得角色形象更为立体化,人物形象饱满.故事的真相是龙穴所在星球有超重核素,日本的神秘组织为了获取超重核素制造新型武器一心寻找龙穴,而709局所代表的中国政府联合国际和平力量,极力阻止神秘组织目的得逞.影片在神秘组织进行反攻的处戛然而止,为续集埋下伏笔.电影在一定程度上传达爱好和平的价值观,令观众增加对现实社会和影片的反思.

科幻电影因其超越现实时空的观念和生活体验,能够通过特效画面,满足观众对未来的想象.与成熟的科幻类型电影相比,张涛的《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只是对科幻类型符号的综合运用,缺乏深度和新意,价值观比较局限,但其基本遵循电影工业体系的创作规则,具有类型创作的自觉,对网大的类型化探索有积极意义,客观上促进了网大的精品化发展.张涛导演曾在采访中提到：“我不想只做一个类型片的专供,未来我会尝试各种类型的影片,没准还是个艺术片.”[8]

结语

网络大电影创作空间相对自由,在一定程度上补充了院线电影缺失的题材,满足观众的娱乐需求.回顾发展初期,网大完全迎合网生代受众的审美喜好,票房至上,忽略影片质量,大部分作品粗制滥造、情节简单、逻辑混乱、主题缺失.但不可否认,近些年网大快速发展,创作环境逐渐呈健康状态.纵观2017年的网大市场,网大同质化的现象有所改善,除原创作品外,由IP改编或衍生的作品层出不穷,如西游IP和明星阵容的《斗战胜佛》.在类型探索上,2017年的网大类型明确,据骨朵数据统计,全网共有网大1763部,涉及20个类型,爱情、喜剧和动作类型比重最大.除了常见的类型外,网大特有的垂直细分类型包括电竞类、运动类和漫改类等.[9]同时,在追求精品化的语境下,网大的质量成为核心竞争力,2017年的网大《星游记之风暴法米拉》《哀乐女子天团》和《海带》,因类型、题材的创新和制作的诚意,并贴合网感,获得观众好评.而2018年开年之作的《灵魂摆渡·黄泉》不仅获得较高关注度,还打破《斗战胜佛》在2017年创造的“2655万分账”的行业纪录,预示着网大进入3000万分账的新时代[10],网大作品有获得市场和口碑双丰收的可能性.总体而言,类型丰富多样是网大市场的活力体现,也是区别于院线电影的重要优势,不断进行类型化探索,完善创作模式,是网大发展的正确方向.

未来网大有望成为IP开发产业链中的重要一环,影剧联动,与院线展开合作.网络大电影和传统院线电影本质没有区别,只是放映渠道不同,最终网大将和院线电影殊途同归,以故事为核心,追求艺术审美.随着专业人才和资本的加入,像战争片这种场面宏大、成本制作高的类型也会出现在网大市场中.2017年3月1日,《电影产业促进法》全面实施,随着视频平台准入门槛的提高和网络大电影监管制度的完善,期待网大的质量进一步得到提升,网大市场逐渐发展与成熟.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中国网络电影、网络剧、网络节目研究》（批准号为17ZD02）阶段性成果之一.

注释：

[ 1 ] [ 2 ] 陈媛,耿飏：《你可能没注意到的网络大电影正在崛起：这里曾上演用28万赚1500万的神话》,“腾讯娱乐”微信公众号,http://mp.weixin..om/s/ pcy5R_zJO3iUP0upgRXn6g.

[ 3 ] 爱奇艺VIP会员网络大电影2017年11月总票房榜,数据来自爱奇艺付费业务研究院.

[ 4 ] 来自张涛微博.

[ 5 ] 齐伟、王笑：《寄生性、伪网感与点击欲当前网络大电影的产业与文化探析》,《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7年第5期.

[ 6 ] 赵轩：《香港僵尸喜剧：延异型叙事与文化“撕裂感”》,《华文文学》,2016年第2期.

[ 7 ] 丁磊：《“互联网+”时代网络大电影的类型分析》,《艺术广角》,2017年第6期.

[ 8 ] 君：《专访“互联网第一导演”张涛：我们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呢?》,“三声”微信公众号,http://mp.weixin..com/s/OhOqEj_3dbTGUO 121SgBjg.

[ 9 ] 骨朵：《解析网大工业化之路——〈2017年网络大电影产业发展研究白皮书〉重磅发布》,“骨朵网络影视”微信公众号,http://mp.weixin..com/s/QoZjO 9QfGG4-_22eJd1Tng.

[10] 阿po：《新网大时代,淘梦究竟如何提早实现全面布局?》,“骨朵网络影视”微信公众号,https://mp.weixin..com/s/jRvTQ-mZOQjGHD5GGLL5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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