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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破戒的两种方式《月明和尚度柳翠》和《白玉膏》的比较分析与其他
摘 要：本文将冯梦龙的《月明和尚度柳翠》与海的温度的《闻香榭.玉露无心. 白玉膏》进行比较分析,比较二者叙述和尚破戒的原因、表现与结果的相似性,指出破戒作为良知或原则的现实意义,以及学习古典、讲好故事的审美意义,并借此对网络文学的有趣、想象力和正能量的审美标准进行辩证思考.
关键词：网络文学；破戒；现实意义；审美意义
一 网络文学的存在形态与海的温度的位置
我认为传统的纯文学是“不随大流,而让时间去随”,如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曹雪芹的《红楼梦》等作品一样,超越时代；而网络文学则是“不随精英,而让大流去随”,旨在传播.在这种意义上,纯文学与网络文学可谓各行其道,各师各法.而就网络文学及其作者的存在形态而言,大概分为如下几种.
第一种类型是签约的网络及其作品.
根据朱大可的文章,现在国内签约有200 万以上①.而据我所知,现在的签约大约有两种,一种是分成式的,即作者与编辑或网站分成,作品署名为作者；另一种是承包式的,即编辑给分配任务,作品署名为其他人.编辑会根据的签约年限、字数要求、人际关系来推荐其作品,甚至有签约五十年的.另一种类型是在不用签约的网站平台上写作的及其作品.
如天涯,就不用签约,平台也不付给你钱,只是要求每天有一定字数,例如两千字,作者的紧迫感不强,正因此天涯出了很多精品,《鬼吹灯》、《明朝那些事儿》等等影响巨大的网络文学作品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第三种类型是在自媒体上写作的及其作品.例如在自己的微博、博客、公众号上写作的人,不受公司限制.张嘉佳的《在你的全世界路过》、尹建莉的《好妈妈胜过好老师》就是在微博或博客上写的.
第四种类型是签约书商或出版社,之后再上网的及其作品.例如我认识的海的温度、赵善军、搜异者等人的创作就是如此.相对而言,这样的写作方式比签约的网络稍微多一点自由.
海的温度自2011 年7 月起在天涯论坛莲蓬鬼话开始网络文学创作,后来就跟上海人民出版社签约,也就是说她的网络写作存在形态介乎第二和第四种之间,或者说从第二种转为第四种.海的温度原名徐爱丽,原先学会计,后来读哲学硕士,现为广东肇庆某单位公务员.她目前已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小说8 部,其中包括《闻香榭》系列4 部：《脂粉有灵》、《玉露无心》、《沉香梦醒》、《镜花魔生》；《忘尘阁》系列4 部：《噬魂珠》、《玲珑心》、《双面俑》、《蛟龙劫》.她的作品虽然有其缺点（如结构方式的自我重复）,但文采不错,情感处理也蛮好,其中的情感都很痴,但又显得真实；艺术逻辑相对严谨,每个故事都没有什么大的漏洞与脱节之处,不愧为哲学硕士；其作品的玄幻色彩主要体现在个别神怪角色身上,但是通读下来,其人生色彩反而冲淡了其玄幻色彩,这也许就是其作品影视版权被黄晓明公司收购的原因之一吧.
我读了徐爱丽（海的温度）的《闻香榭? 玉露无心? 白玉膏》②之后,马上想起了冯梦龙《喻世明言》中的《月明和尚度柳翠》③的故事.翻阅冯文之后,发现二者果然有相似之处,有可比较之处.其理由如下：首先,它们都属于通俗文学的范畴.其次,它们都叙述了相似的和尚破戒的题材.再次,通过不同时代的同一题材的叙述,可以发现同一母题的演变,从而为创作方法与时代氛围提供参照.两部作品可谓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对二者的比较分析便顺理成章.
二 破戒的原因、表现与结果分析
(一) 破戒的外因都是得罪
《月明和尚度柳翠》写的是年轻气盛、志得意满的25 岁的南宋临安府新任柳府尹到任,将参见人员花名手本逐一点过不缺,止有城南水月寺竹林峰住持玉通禅师点不到.柳府尹怪罪玉通禅师不来参接的无礼,想拿他来问罪,后来虽然听各寺住持禀覆：“此僧乃古佛出世,在竹林峰修行,已五十二年,不曾出来.每遇迎送,自有徒弟.”于是权力被冒犯的柳府尹虽然没有捉拿玉通禅师,但是心中不忿,怪长老不出寺迎接,恼羞成怒,因此指使府中年轻貌美的歌姬吴红莲设计与长老成云雨之事,破其色戒与修为.
而《闻香榭? 白玉膏》写的却是大唐建平公主对静域寺主持圆通动了情,为其稳重、博学与对信诚公主的痴情所动,只是圆通不领情,她觉得圆通对自己太轻视,太无情,不曾看过她一眼,所以她因爱生恨,施法让信诚公主变傻,以毁坏信诚公主的方式来惩治圆通.
（二） 破戒的内因都是基于
《月明和尚度柳翠》中柳府尹的歌姬红莲以拜祭亡夫,城门已关为由,投宿寺院,老禅师慈悲为怀,收留她在寺院僧房过夜.红莲又以衣衫单薄,借衣御寒为由,骗得禅师开门借衣,再以肚疼病发作,希望以与亡夫肚皮贴肚皮的方式取暖驱疼,长老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慈悲依从她,最终被红莲反复挑逗,破了色戒.
而《闻香榭? 白玉膏》中的圆通方丈原名李牧,十五年前,当时14 岁的十六公主带小私自出宫游玩,与失散,遇到赶考的秀才李牧,李牧儒雅聪慧,为人良善,不仅请她吃饭,还雇马车送她回去.此后十六公主依旧以民女打扮,拜谢李牧,两人日久生情.但是,圣上册封公主时,十六公主被册封为信诚公主,后来信诚公主被指婚出嫁.作为一介庶民的李牧心灰意冷,在公主披上嫁衣之时,在驸马府附近的静域寺落发为僧,专研佛法,后来因为出类拔萃,而做了方丈.李牧出家的动机是为了爱,即使做了和尚之后,依旧不忘旧情,甚至因为爱情而杀死威胁信诚公主的小人杨沙与怀香.
(三) 破戒的表现都是双重破戒
两部小说书写破戒的表现都是写禅师双重破戒.
《月明和尚度柳翠》的玉通禅师是破了色戒之后再破恨戒,他洗浴坐化前写下八句《辞世颂》：
自入禅门无挂碍,五十二年心自在.
只因一点念头差,犯了如来淫色戒.
你使红莲破我戒,我欠红莲一宿债.
我身德行被你亏,你家门风还我坏.
玉通禅师怀恨在心,投胎柳府尹家,做了柳的女儿柳翠翠,执意要败坏柳家门风.当她八岁时,柳府尹病逝,十六岁时,便因家贫先后被杨孔目和工部邹主事纳为妾或养为外宅.因为住在烟花之地,后来索性做了烟花女子,“多有豪门子弟爱慕他,饮酒作乐,殆无虚日”,邹主事也因此跟她断绝来往.
而《闻香榭? 白玉膏》中的圆通方丈不仅破了色戒,还更进一步破了杀戒.他在杨沙以信诚公主威胁他开始,就处心积虑要除掉杨沙而后快,他故意制造金刚显灵的假象,然后云游四方,终于找到一条地阴所化的金蛇,后来圆通让小和尚戒色喂金蛇半饱,提前约了杨沙和怀香在寺院门边等候,让的金蛇受他安在寺门的赤金王菌的气味吸引,爬行至门边,遇见杨沙、怀香而咬死他们.
就破戒的心思缜密来说,玉通禅师是隔代报仇,时间漫长,但是败坏一个家庭的门风,却又是恶毒无比.而圆通方丈则只是报复恶人本身,不牵涉旁人,以金蛇杀人于无形,因金蛇专咬舌头,之后金蛇化为精气消失,此行径也狠毒之极.
（四） 破戒的结果都是重新持戒
两部小说更值得注意的是禅师破戒之后的重新持戒.
如果说《月明和尚度柳翠》是因果报应、冤冤相报后的了悟解脱,那么《闻香榭? 白玉膏》则是大开杀戒后的自我牺牲.
前者破戒之后的重新持戒分为几个步骤.第一步是显孝寺主持月明和尚让净慈寺法空长老,假装化缘,到柳翠居住的抱剑营柳行首门前,高念佛偈,以因果打动柳翠：“前为因,后为果；作者为因,受者为果.假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是因,得是果.不因种下,怎得收成？好因得好果,恶因得恶果.所以说,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因,今生作者是.”以观音大士化身娼妓点化世人的故事,让从小喜好佛法的柳翠前去寺院拜访.
第二步是月明和尚对柳翠的“显孝寺堂头三喝”：
月明和尚也不回礼,大喝道：“你二十八年烟花债,还偿不够,待要怎么？”吓得柳翠一身冷汗,心中恍惚如有所悟.再要开言问时,月明和尚又大喝道：“恩爱无多,冤仇有尽,只有佛性,常明不灭.你与柳府尹打了平火,该收拾自己本钱回去了.”说得柳翠肚里恍恍惚惚,连忙磕头道：“闻知吾师大智慧、大光明,能知三生因果.弟子至愚无识,望吾师明言指示则个.”月明和尚又大喝道：“你要识本来面目,可去水月寺中,寻玉通禅师与你证明.快走,快走！走迟时,老僧禅杖无情,打破你这粉骷髅.”
再是第三步,即柳翠到水月寺,获悉前因后果,于是回家沐浴坐化.留下两首偈语：
“本因色戒翻招色,红裙生把缁衣革.今朝脱得赤条条,柳叶莲花总无迹.”
“坏你门风我亦羞,冤冤相报甚时休？今朝卸却恩仇担,廿八年前水月游.”
与前者不同,《闻香榭? 白玉膏》则是大开杀戒后的自我牺牲.
与金蛇受人的浊气影响,自己活不成,不足一刻工夫,便化为精气一样,圆通方丈也受世俗浊气浸染,迫不得已杀了杨沙和怀香.之后圆通既无法面对自己的暴戾行径,也因为信诚公主,无法逃开,只有牺牲自己：他“杀掉自己,断了建平的念想,不仅可以保信诚一个平安,也还自己一个心安”.他这个被建平即“施法者挚爱的人,以其精血养被拘的魂魄,七日之后,以命换命”.其实,他这样做不仅以自己之命换信诚之命,也以自己之命偿杨沙、怀香之命.
只不过,《月明和尚度柳翠》更多的是因果报应的色彩,而《闻香榭? 白玉膏》的视野更为开阔,更具人文气息,它以白玉膏为名,象征着白玉膏治得了皮肤的皲裂,但是治不了心灵的皲裂.一旦心灵皲裂,戒律不攻自破.
三、破戒的现实与审美意义
就现实意义而言,两个叙述和尚破戒的故事,一方面彰显了戒律遭遇的复杂环境.它们都把戒律放置于政界、佛界、商界（闻香榭是经商,做也是经商）这样复杂交织的环境之中,这样就使得戒律并非偏安一隅的自守,而是立于浮华的考验.只不过,在《月明和尚度柳翠》中,政界对戒律是既有打击（如柳府尹）,又有帮助（如达官贵人对柳翠的迎合）,佛界对戒律既有破坏（如玉通禅师）,又有建设（如法空长老、月明和尚）,商界对戒律既有迷失（如做的柳翠）,又有痴迷（从小好佛法,醒悟而坐化）.而《闻香榭? 白玉膏》的政界对戒律则主要是打击,无论是圣上指婚,还是建平公主的险恶用心,都是如此；其中的佛界对戒律主要是迫于无奈的破戒,破戒也是出于大局,为了寺院不落入歹人之手,为了爱情而自我牺牲,其他和尚都是全不知情地做着帮忙之事；而作为商界的闻香榭诸人对戒律的持守则是鼎力相助.
另一方面,我们要问何为戒律？
戒在现实生活中就是原则,就是良知,至少是底线.很多人天天破戒,心中无戒,无戒则心狠心狭心乱心空,失去内心平衡,甚至无心,从不问心.多少人将戒律、原则、精神作为表面的掩饰,却做着表里不一的表演,多少人口口声声公平、公正、高尚、、自由、法治、能力,私底下却做着不公平、不公正、不高尚、不、打击自由、违反法治,不讲能力,只讲关系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谁也不敢掉以轻心,除非像屠呦呦一样不在乎.在这种意义上,律法是灰色的,利益之树常青.人们如何像这两个和尚破戒故事一样,在破戒后重新持戒,才是关键.故此,破戒的现实意义,远远大于文本意义.
而就审美意义而言,从以上的比较,我们可以发现古今两个叙述和尚破戒的故事,可谓同中有异,异中有同.中国古代小说,从两汉魏晋南北朝的志怪志人小说,到唐传奇,到宋元话本,再到明清小说,除了少数例外,都非常注重讲故事而相对轻视静态的心理描写、复杂的人性探寻与历史的深刻思考.与传统文学注重传承,慢工出细活有别,网络文学注重传播,注重故事性而不注重文学性与思想性.就这一点来说,我们如何学习古典,讲好故事,这不仅是网络文学作家,也是非网络文学作家所必然面对的重要命题.
就像《闻香榭? 白玉膏》,虽然它与《月明和尚度柳翠》存在着较大的差异性,但是它所叙述的和尚破戒的外因、内因、表现、结果都与《月明和尚度柳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种相似性无论是作者读过该小说而潜移默化在写作中,还是基于英雄所见略同的不谋而合,抑或是作者模仿的,都是难以否认的.更何况,持戒、破戒、再持戒的故事结构,政界、佛界、商界结合的故事背景,故事的神秘色彩与和尚的报复心理（例如玉通禅师投胎报仇,例如圆通方丈用金蛇杀人）,诸如此类的因素,都显示出当下小说与古代小说的千丝万缕的牵连或结缘.而这种牵连结缘是正面的牵连结缘,导致了整本《闻香榭? 玉露无心》的六则故事之中,写得最好的正是《白玉膏》,而非其他,其他故事的阐释空间不大,而缺乏阐释空间也许是网络文学的通病.
海的温度曾经跟我提到现在中国网络文学与好莱坞电影、日本动漫、韩剧成为了世界的四大娱乐文化现象,她注重网络文学的“有趣”的标准,以及网络文学想象力与正能量（例如本故事的持戒）.这也许是网络文学作家或所共同关注的问题.而这也是更值得思考的问题,无论是关于该作品,还是关于其他网络文学作品,其审美问题都值得深思.
（1）文学不只是需要“有趣”,还需要“有味”2000 年左右的网络文学写作和传统文学写作差不多,基本上是写好再放上网,但是几年后就变了；而由于当时网络不普及,主要在高校之类高端机构,当时网络文学的读者主要是大学生,他们不少人不喜欢甚至根本不知道读网络文学（我就是属于那一代大学生）,而且他们属于当时的精英,国家当时也实行精英教育,他们或多或少具有精英意识.到了80 后尤其90 后成长起来之后,市场经济加上技术革新,加上VIP 等管理模式的更新,加上国家的大众化教育体制,再加上内心浮躁、思想势利,促进了网络文学的极速发展与审美观念的快速变迁.
当遍地都是网络和智能手机的时候,网络文学的读者由以大学生为主变为以打工者和中学生为主,故此,审美趣味下降,精英意识匮乏,成为时代特色.正因如此,现在网络文学的读者更注重文学的娱乐功能,而非文学的审美、教育、认识功能.正因如此,读者注重有趣,注重故事性,但是如果网络文学的故事只有娱乐而没有味道,初读还感觉有趣,读久了就感觉乏味,很容易审美疲劳,看过也就忘了,此所谓文化快餐.这是网络文学的弊端之一.
（2）文学不只是需要想象力和吸引力,还需要思想力
网络文学为了吸引读者,同时也为了赚钱,不断地发挥想象力,脑洞大开,所以一部网络文学作品动辄上百万字甚至上千万字,甚至自我重复,漏洞百出,彼此雷同,如我的一位朋友说的他们不是作家,而是娱乐化的文字工作者.但是我们要知道：好的文学除了想象力和故事性,更注重其思想力,或曰其创新性和思想性,例如对人性的洞察,例如对历史的深思,例如作品的巨大隐喻性,而这又反过来导致了极大的感染力.例如古今中外的名著,如莎士比亚的悲剧,歌德的《浮士德》,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曹雪芹的《红楼梦》,钱锺书的《围城》,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诸如此类.这些名著非常符合别林斯基的“熟悉的陌生人”理论,虽然给人陌生或新奇的感觉,但又似曾相识,感人至深.
（3）文学不只是需要正能量,也需要创造性极大的负能量
有的广东网络如天堂羽、风轻扬、海的温度等表示希望设计一个好玩的故事,让读者接受自己的观点,通过自己的网络作品来传播正能量,因为他们的读者低幼化,容易被影响.如果负面影响太多,将不利于读者的心理健康.
但是我们必须明白：正能量不是一个文学的审美概念,而是一个价值观的概念,这凸显出现在的文艺政策想以价值观来取代审美,引导文学往这条路上走.但是我们从整个古今中外的文学史来看,非常具有正能量的作品反而是比较肤浅的,而负能量较多的悲剧,反而具有较大的创造性、长久的生命力、深远的影响,如以上所列举的中外名著.或者说,正能量不只是单纯鼓吹光明、积极、善良、法治,而是作品在叙述社会、历史、人生的大变动大破坏大黑暗的时候,最终还能够反抗绝望,给人以希望.
当然,我并非要求网络文学完全按照纯文学的方式来写,这不完全符合网络文学读者的审美口味,而是提醒网络文学作家,尤其是成熟的网络文学作家,应该使得作品具备一定的大师品相,使得网络文学成为“作品”,而非“产品”,在走得快的同时,也走得久,走得远.
参考文献：
[1] 朱大可：《文学：语文与算术的世纪之战》,《文艺争鸣》2010 年第5 期
[2] 海的温度：《闻香榭? 玉露无心》,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年版.文中关于《白玉膏》的引文都出自此书,不再标识.
[3] 冯梦龙：《三言? 喻世明言》,中华书局2015 年版.文中关于《月明和尚度柳翠》的引文都出自此书的第二十九卷,不再标识.
作者简介：黎保荣,70 后,男,汉族,广东肇庆人,文学博士,肇庆学院文学院教授,中国现当代文学教研室主任,学术委员会委员,学术团队带头人,联招硕导,主攻中国现代文学.在《文学评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人大复印报刊资料》等发表论文7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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