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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早期儿童纵向项目ECLS-K与其
闵兰斌,马 鹰,郭力平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上海200062）
摘 要：美国早期儿童纵向研究幼儿园项目( ECLS - K),是由美国教育部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CES)于1998年联合多个部门和单位,纵向跟踪了来自全美不同阶层家庭的22000名儿童,旨在通过研究为政策制定者和社会科学家提供具有全国代表性的参考数据信息.该研究项目既收集了儿童个体发展发育的信息又收集了大量相关的统计数据,如种族,性别,家庭结构,社会经济地位,父母教育程度,子女数量等.该研究项目所呈现出的系统性、科学性、全面性和长效性值得我国适时开展相关儿童研究借鉴.
关键词：美国：早期儿童：纵向研究；ECLS-K
中图分类号：G61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5-2232.2016.01.012
收稿日期：2015-11-17
基金项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教育厅双语教育研究项目（项目编号：SY20141058）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闵兰斌,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学前教育学系博士研究生；马鹰,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学前教育学系博士研究生；郭力平,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学前教育学系教授.
通讯作者：闵兰斌,E-mail: qminlanbin@163.com
纵向研究就是在比较长的时间内,对一个儿童或一些儿童的心理发展和行为变化进行有系统的定期的研究,也叫做追踪研究.纵向研究对我们了解儿童个体的变化、发展顺序以及解释这种变化原因及制约因素（社会、环境）的特点是非常有用和必要的.在早期,美国心理学家格塞尔( A.Gesell)就采用过类似研究方法,从新生儿起直到青年时期为止对他们的心理发展的各个方面进行定期的追踪考察.自20世纪七八十年始,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就从国家竞争的战略需要出发,采取政府投入、设置专门机构、整合多学科力量等多种措施,相继开展了多项针对儿童、青少年心理发展的全国性、持续追踪的大型基础研究,建立了一系列关于自己国家儿童、青少年心理发育特征的国家级数据库,并将这些数据用于促进本国儿童综合发展、各种生理心理障碍诊断、教育质量评估、国家政策制定等重要工作中,积极服务于国家经济、文化、教育、健康等各领域的发展.就纵向研究领域而言,可以说美国早期儿童纵向发展研究（The Early Childhood Lon-gitudinal Study）简称“ECLS”是这个领域中一个先驱性的研究.该研究是美国教育部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CES)纵向研究项目的一部分,也是全美涉及范围最广、参与单位极多的一个全国性儿童样本纵向研究项目.ECLS项目包括三个纵向研究来解释儿童的发展,入学准备情况和早期学校经验.出生组( ECLS-B)是出生于2001年的儿童及其从出生到幼儿园的一个样本.幼儿园年龄组( ECLS-K)是1998-1999年开始从幼儿园跟踪到八年级的一个样本.另一个幼儿园年龄组是2010-2011年从幼儿园跟踪到五年级的一个样本.ECLS项目将孩子出生的状况、孩子脱离父母,进入由父母之外的人员照顾的转变、早期教育计划、学校课程以及孩子成长到八年级的经验及其发展中的各种变化等数据和信息提供到国家数据中心,同时,利用这样的大数据去分析儿童发展中家庭、学校、社区和个体差异之间的关系以及早期学习与学业成绩之间的关系,从而帮助研究者、政策制定者和教育工作者比较全面地了解儿童从出生到入学阶段的认知、社会性、情绪发展、身体健康和受教育状况以及不同环境因素的影响作用等具体状况.
目前,我国与国际上对儿童、青少年心理发展的高度重视相比,早期儿童及青少年的身心发育发展尚未有得到足够重视,建构适合我国儿童、青少年的健康测查指标和工具,建设大型国家基础数据库,对于落实国家重要政策、提高教育质量、促进不同区域儿童、青少年发展以及促进相关学科发展创新,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此,了解美国ECLS项目如何进行纵向研究并提供儿童心理发展历程与转折、早期经验与后期发展的复杂联系等重要信息的过程,对于我国适时开展相关儿童身心健康和教育进行系统的、科学的、全面的研究将带来启示.下面本文将着重介绍美国早期儿童纵向研究幼儿园组项目(The Early Childhood Longitudinal Study: Kindergarten Class of 1998-1999)．简称“ECLS-K”.
一、美国1999 ECLS-K项目产生的背景
在ECLS-K之前,美国没有一个聚焦于教育的大型的全国性的研究对某一批儿童从幼儿园到中学进行追踪.在此背景下ECLS-K被设计出来,其目的是为描述和更好的理解儿童在小学和中学的发展和经验,以及儿童的早期经验与其后在学校的发展、学习和经验有何关联提供广泛的和可信的数据,这些数据可以服务于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ECLS-K产生的背景具体有以下两方面：
(一)为国家政策决策者和社会科学家提供科学资料
从趋势来说,有越来越多的美国政府政策决策者和社会科学家会采用国家数据库为其政策规划和法案制定提供科学资料.决策者需要采用具有全国代表性的纵向研究来探究其所实施的政策对人口影响和变化的轨迹,从而为他们撰写法案的人口状况提供依据：同样的,社会科学家也需要用具有代表全国性的数据来评估人的行为倾向、个体的水平特征、社会关系、生活事件及其所处的社会环境特征,如家庭、邻里、社区、政府之间的相互作用.
（二）为早期教育价值循证——提供数据和依据
大多数关于儿童研究的档案数据还是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所进行的经典纵向研究（例如,推孟研究、弗尔斯研究、哈佛医学院成人发展研究等）.近些年,在美国通过收集全国性的大样本数据来关注儿童这个群体已经成为一种被高度关注的方法,引起关注的原因有以下几方面：
1．现实需要
当这个国家有越来越多的儿童变成贫穷人员中的大部分,移民人口中的儿童和青少年较多,研究者发现只能通过早期发展研究中的文献来证明早期教育对儿童后续发展产生重要性作用时,发觉这种方式已经不具有强有力的说服性和科学性.因而,研究者急切需要国家数据库中增加儿童的数据,这就成为了他们的重要奋斗目标.
2．研究需要
20世纪60年代,一些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开展了许多大型的测量并采用全国性的样本来进行研.,例如：人力市场的经验(全国纵向研究NLS；Wolpin,1987)；收入和工作(the panel study oflncome Dynamitcs[PSID]; Duncan＆Mor-gan,1985)；教育成就和获得（High School and Beyond and the Class of 1972 studies；Coleman,Hoffer,&Kilgore,1981).在这些纵向研究中,研究对象为个人和家庭,还有青少年或者成人,而处在人生第一个阶段的儿童,他们基本上没有收集到任何信息( Chase -Lansdale,Mott,Brooks-Gunn, &Phillips,1991).直到国家青少年纵向研究(NLSY)才增加了儿童的研究内容,NLSY对一些处在儿童期的儿童样本进行评估,这在美国也是第一次大规模的收集儿童信息并进行研究(Chase-Lansdale etal．,1991).这些数据被用来研究收入的影响、儿童的保育、产妇的教育、父母的工作状态、孩子的支持、福利收入、家庭结构、兄弟姐妹的出生情况和邻里情况对孩子在数学和阅读上的成绩以及他们出现的行为问题等的影响.
3．项目的出现
ECLS-K是美国教育部研究项目的一部分,也是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CES)纵向研究项目的一部分.早期大脑发展的研究证明了孩子早期发展情况对之后孩子的成就至关重要,这也鼓励了NCES在纵向研究项目中包含进了一项追踪孩子从出生起就开始的研究.
二、美国ECLS-K项目研究的内容与实施过程
(一)ECLS-K项目的研究目标
ECLS-K旨在向政策制定者、研究人员以及家庭工作者提供描述性和可分析的参考数据.该项目聚焦于从幼儿园开始至中学阶段儿童的早期学校经验,数据要收集一个具有国家代表性的儿童样本信息、儿童在进入学校时的状态、进入学校的过渡以及到八年级的适应和进步.除了这些关于全国儿童的描述性信息之外,项目还要为研究者提供基础数据,使其能够研究不同的家庭、学校、社区和个人因素与在校表现、学业成绩的关联度.该项目研究包括三个主要的领域：儿童的升学：小学低年级学校教育情况以及他们的表现；他们与学校、家庭和社区的互动.在这种背景之下研究四个主要问题： (a)入学准备情况；(b)儿童至幼儿园、一年级以及更高年级的升学转换； (c)儿童的幼儿园经验和他们学校表现之间的关系； (d)儿童小学期间的认知性发展等方面的成长和进步.ECLS-K项目研究的具体问题如下：
1．当进入幼儿园时,儿童发展（被界定为认知发展、社会情感发展、行为和体能测量）的状态应是什么样的？
2．入园时儿童发展状态（被界定为认知、社会情感发展,行为和体能测量）的变化是如何影响之后在学校的成功的？
3．入园时儿童的发展状态的变化与儿童入园时家庭的、社会的、人口的、以及背景变量有何关系？
4．家庭社会人口学变量和背景变量在贯穿结果的领域内和性别、种族、民族如何影响儿童之后的在学校的成功？
5．除了社会人口统计学上的变量之外,家庭和教养方式（家庭环境、活动和认知刺激）对儿童的入园准备度、发展状态和社会情感的调节有何影响？
6．主要的家庭教养方式是如何影响之后在学校的成功的？
7．学校的入园标准是什么？
8．父母和教师对入学准备度的定义是什么——也就是说,对于儿童入园时的行为和学业表现,她们的观点和标准是什么？
9．在幼儿园、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不同的班级或学校在教学实践、内容范围、赋予任务的时间和提供反馈的方法上有何差异？
10．教师如何处理儿童技能上的差异？
11．不同班级和学校的儿童获得的学习机会有何差异？这些差异对儿童的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12．学年的长度和计划是如何影响儿童的进步的,尤其是在认知的获得上？
13．针对特殊教育的服务提供模型有哪些种类？
14．学校如何教有一点或没有英文基础的儿童？
15．学校怎样和何时为天才儿童提供服务？
16．学校对学业落后的儿童会提供什么样的项目？
17．社区的不同是如何影响儿童发展的？
18．不同学校的基本人口或组织的差异是如何影响小学最初几年的学业和社会发展的？
19．学校或行政管理的氛围,教师的发展机会,或学校对教师在班级的进步目标是否会对儿童在小学前三年的发展产生影响？
20．教师的年龄、性别、种族、民族是否会影响儿童的成果,平均或者与儿童的社会背景产生交互作用？
21．教师的教育背景或经验会对儿童的学业发展产生哪些影响？
22．班级规模、师生比、帮手或志愿者的应用、团队教学的应用如何影响学校中儿童的进步？
23．教室的空间是如何影响儿童的成果的（包括课桌的方向,学习角的可用性等）？
24．不同教室里材料和供应品是否与儿童的成果差异有关？
25．小学的最初几年儿童的生活安排是什么样的？
26．在社会人口因素、社会经济地位和种族上不同的家庭在儿童的生活安排上有何不同？
27．儿童教育中父母的参与是如何影响小学最初几年的学校表现的？
28．哪些因素影响了父母的参与程度？
29．学校为家庭、学生和社区成员提供了哪些额外的服务或项目？
(二)研究理论假设
ECLS-K设计基本假设提出对学校教育的转换和适应是受到儿童、家庭、学校和社区的交互影响的.儿童的特征（包括健康状况、气质和发展水平）,家庭特征（包括人口学和社会经济学变量、居住环境、家庭功能和家庭成员）,家长和儿童的互动,社区结构（如人口密度、犯罪率和可获得的社会支持）都会影Ⅱ向到儿童在幼儿园和随后几年在小学的表现.此外,早期儿童照料特征（儿童照料类型、质量、稳定性等）和小学本身（位置、规模、班级特征、学生的身体特征等）也被假设为直接影响幼儿园和小学成绩的变量.儿童的兴趣表现不仅局限于认知成就,还包括以出勤率来衡量的学校适应性情况,同伴关系、对学校教育的态度,社会情感发展和特殊的教育功课表现.
(三)样本采集及抽样程序
ECLS-K项目中的儿童分别来自公立和私立学校,全天和部分时间的幼儿园项目.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经济和种族背景.参与本研究的还有儿童的父母、教师和学校.
首先,全国大约100个初级抽样单位被选择为一个样本,在这些抽样中,区县或学区都是经过挑选的.在初级抽样单位中,选出了1000个学校作为样本.在这些学校中,被抽取的样本学生,比率大约为每个学校23位儿童.随着研究的纵向开展,如果样本学生换学校,他们也会得到跟踪.所以,在每一轮的数据收集中,地点数量都会随之增加.为了能使不同种族组中强有力的数据分析成为可能,该项目还在亚洲或太平洋岛的儿童中跨样本取样.在一年级的追踪中,分析的样本中包括50%的男孩,62%的白人,17%的黑人,13%的西班牙人,3%的亚洲人,5%“其他”种族的人,19%的贫穷儿童(Denton＆West,2002).
其次,数据收集的年度研究始于1998年秋的幼儿园学生,人数为22000名.随后的数据收集在1999年的春天,儿童被跟踪至2007年的春天（八年级毕业）.数据收集的过程中,国家教育研究中心就陆续发表报告,使得该研究成果为相关领域服务.
(四)数据收集
数据收集的时间跨度如下：幼儿园的信息在秋天和春天被收集（1998-1999年）,一年级的信息在秋天和春天收集（1999-2000年）,三年级的信息在春天收集（2002年）,五年级的信息在春天收集（2004年）,八年级的信息在春天收集(2007年).数据收集的内容主要是通过儿童、儿童的家长、儿童的教师和儿童所在学校提供关于儿童的认知、社会性、情感和运动发展的信息.同时,儿童的家庭环境、家庭教育活动、班级环境、班级课程和教师的任职资格的信息也同样被收集.
数据收集由经过培训的评估者和面试者组成的团队来进行.儿童评估包括直接儿童评估和间接儿童评估,直接儿童评估则是不定时的,是在儿童在校期间一对一进行的.在预定的评估开始前,通过电话联系家长,确认家长了解本研究,并回答父母提出的任何问题.同时,父母的访谈也会在这次电话中完成,一般访谈时间为45～50分钟,计算机辅助访谈方法记录父母的回答.如果有其他情况,会再约定时间来完成电话访谈.如果电话访谈不成功,或者不完整,会再进行面对面的追踪来完成父母访谈.儿童评估数据收集包括儿童的阅读、数学技能和知识、幼儿园和一年级的常识（如科学和社会性研究）和三年级、五年级和八年级的科学知识信息.另外,评估还包括儿童身高和体重的测量,只在幼儿园的秋季测量,儿童的心理运动技能（如单脚跳、跳跃和跳,操作积木和画图形）.在三年级、五年级和八年级时,儿童需要完成不同话题的问卷,包括他们对社会和学业能力的认知能力和技能,他们的学校经验和活动以及他们的饮食等.
为从教师和学校那里收集信息,教师和学校管理人员完成纸笔调查.学校水平的信息收集是由学校管理人员自填问卷的形式来完成并提供.教师的数据是通过自填问卷和评估表的方式在当年的晚秋时收集,为的是让教师有充分的时间来了解每个学生.春天的教师数据收集和学生的数据收集同时进行.
另外,ECLS-K最大程度的包含了所有样本儿童和他们家庭的数据收集活动.材料和程序最大化的包含所有第一语言不是英语的儿童和家庭,以及有特殊需要的儿童.所有的父母访谈和幼儿园到一年级直接儿童评估数学系列被翻译成西班牙语.样本中包括所有的家庭结构,被选为参与父母访谈的父母一方或监护人是对目标儿童的照料和教育了解最多的人.家庭语言的应用是通过各种不同的数据收集程序来提供.对于第一年的数据收集,父母访谈的数据被翻译成西班牙语、中文、（老挝）赫蒙族语(Hmong)、拉科塔族语( Lakota).儿童数学的评估被翻译成西班牙语,对于说西班牙语的儿童,应用一个公开发行的语言和读写能力的测量( the preLAS,CTBMe Graw-Hill)来对其读写能力进行测量.对儿童的英语精通程度进行测评和监控,一旦儿童的英语精通程度达到一定水平,就不再对其进行测评.
调查问卷也考虑到了如何通过特殊儿童的特教教师及服务提供者来收集关于儿童的个别化教育方案和特殊教育服务的信息.
(五)研究内容及工具
ECLS-K项目研究主要是着眼于孩子各方面的信息情况的关注,所以来自家庭、学校和儿童自身各个领域的变量都被涉及到,因而,项目的数据收集信息主要来自儿童和他们的父母、教师和学校.数据通过多种测查工具和方法来收集,包括一对一评估、计算机辅助的电话访谈、自填问卷和铅笔问卷.其中研究者所运用到的测查工具（问卷和访谈提纲）数量达47种类型.表1是在每一年（学段）数据收集时所采用的测查量表和工具.
(六)数据分析及统计
ECLS-K是一个具有全美代表性的幼儿园儿童及其家长、教师和学校样本的信息收集项目.ECLS-K的数据信息在各个数据收集时间点定期公布于教育部国家教育统计中心的网站上.如果要采用这些数据信息进行分析,必须遵守国家教育统计中心的保密条约并取得相应的许可.所有涉及到这些数据信息的报告、手稿等都要发送到国家教育统计中心安全处( NCES Data Security Office, IESData.Security@ed.gov)备案.ECLS-K专门建立了一个公共在线数据分析系统( Data Analysis System,简称DAS),供广大研究者进行各种评估、统计检验、回归分析.所有用户通过申请并取得使用资格后,都可以通过该系统得到你想要分析的数据,并可运用该系统进行各种数据分析.
三、美国ECLS-K项目的研究结果与评价
经过长达9年的努力,截止到2007年8月,美国早期儿童纵向研究幼儿园组项目的研究工作取得了大量成果,概括起来如下： (1)完成了5个测查时间点对儿童及其家庭特征的描述性统计工作.为广大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各个时间点儿童自身及其家庭、学校相关情况数据：(2)制定了5个测查时间点的一系列关于儿童、父母或看护者、教师、学校等各项评估、测查和访谈工作量表47个,为研究者提供了极为详尽的、系统的测查和评估工具.(3)建立了一个专门的公共在线数据分析系统(DAS).为美国乃至全世界研究儿童早期发展及其社会生态价值的工作者提供了可供分析的各项数据信息及统计工具和方法.(4) ECLS-K项目研究的相关报告为儿童认知发展水平方面提供了大量的客观依据.例如,追踪幼儿园儿童对单词中首字母和尾字母发音发展变化和关系,到一年级结束时,几乎所有的儿童都精通了单词中首字母和尾字母的字母发音关系（分别为98%、94%）.又例如,2002年的ECLS-K报告根据儿童的家庭贫穷状况、人种（种族）和学校类型揭示了儿童在阅读和数学中的差异.纵向地来看,数据证明了儿童拥有良好的、积极健康的学习方式和入园时的学业成绩对一年级的学习适应是有益处的.
当然,跟任何纵向研究一样,该项目的最大局限在于潜在的消损问题.尽管研究者事先考虑了时长问题,但由于一些家庭拒绝或无法参与整个调查过程,这也导致了样本的偏差.另外,该研究也有一些结果是大大出乎教育界,尤其是政策制定者的预料的.例如,在研究中分析“父母的教育程度与教养方式对孩子学业成绩的影响”时,结果显示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对孩子的学习成绩有统计学上的相关的联系,而父母做什么则无相关联系.这样的结果令不少为人父母的人泄气,同样也使得教育者不知所措.因为无论您是否经常带孩子去博物馆,给他们读书,或者孩子看电视的多少,母亲是否为全职妈妈,家庭是否和睦,是否参加发展计划,或社区环境……都对孩子的学习成绩没有决定性的影响.但父母对儿童的教育程度,儿童的出生体重、社会地位、出生时母亲的年龄,家庭里的语言,和是否是领养等则对学生的学习成绩有决定性的影响.
四、ECLS-K项目的启示
美国早期儿童纵向发展研究幼儿园项目(ECLS-K)从研究设计到数据收集及研究效应来看,其研究的系统性、科学性、全面性和长效性等特征是非常明显的.对比我国在这一领域的研究现状,不难发现目前缺乏适合国情的完善的儿童心理发展评估指标和相关标准化评估工具、科学标准：尚无涵盖多年龄段、多区域、城乡代表性样本的儿童心理发育特征国家基础数据和常模：尚未有国家级的针对儿童心理发展方面的科学调查,这不仅严重制约了国家相关政策的制定,也制约了各相关学科的发展和研究创新.因此,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颁布以来,以提高人口素质、推进人才强国战略的迫切需要之下,拓展研究领域,开展全国性儿童发育发展的系统研究和开展大型基础数据库的建设,为我国数以万计儿童的健康发展,为国家人口的素质提高持续提供科学理论、数据和关键技术的支撑是非常必要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根据ECLS-K项目研究我们不难得出以下三方面的启示：
（一）应重视整合多学科资源,发挥各领域、各机构优势共同解决国家重大问题
解决国家重大需求的研究课题往往会异常综合和复杂,单靠一个学科无法解决,必须打破传统学科壁垒,多学科联合攻关,进行充分的资源整合和合作.ECLS-K项目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教育研究项目,而是整合相关学科的各种优势资源开展合作研究,涉及卫生、健康、农业、社会、经济等多个综合部门的一个国家综合性研究课题,其样本除了大以外,更主要的是包囊了全国社会各阶层的儿童及其家庭.
（二）应加大投入,开展长时程、全国性代表性取样、多角度的大型儿童发展追踪调查
1．政府重视.自20世纪六七十年始,美国日益重视以促进儿童发展为核心目标的研究,通过多渠道持续提供经费支持.例如,以NCS 一项研究为例,仅2009年就投入1.797亿美元,2010年进一步增加到1.938亿美元.除了政府直接支持外,国外研究机构也重视拓宽研究经费来源渠道,获取多途径资源支持,如来自非政府组织的研究中心和其他各种基金会的资助.因而,政府重视,高投入,多渠道持续支持便是开展儿童长期追踪研究的重要特点之一.
2．长时程.1998年启动ECLS项目,包括了两个样本,婴儿样本群体从出生一直追踪到一年级末,幼儿园样本群体从入园开始一直追踪到八年级.这一长时程为纵向研究提供了儿童青少年心理发育历程与转折、早期经验与后期发展的复杂联系等重要信息和丰富数据.为政策制定和教育规划等提供了极为详实的数据和资料.
3．全国范围的代表性取样.已有小范围儿童发展研究存在取样覆盖范围窄、以方便性为主、随机性差等问题,影响了研究结果的代表性和推广性.ECLS样本来自公立和私立的全日制和半日制学校,样本具有多样化的社会经济及种族背景,儿童的父母、教师和学校都参与调查,其数据的可靠性和全面性就相对科学.
4．多角度考察儿童发展的重要方面.ECLS对家庭结构、移民状况、家庭环境、父母期望、邻居状况、父母受教育水平、职业状况和班级特点、学校氛围以及教师人口学信息等背景都进行了测查.该项目研究重视根据国家未来公民素质需求、个体未来生存和发展需求等设计测查内容和关键指标,多角度全面考察儿童、青少年的发展状况及成长环境等.
（三）应建设大型数据库,充分挖掘和开发项目成果,服务于国家各领域发展需求
ECLS-K项目所建立的幼儿园群体数据库(the kindergarten class of early childhood longitudi-nal study,ECLS -K),帮助研究者、政策制定者、教育工作者从更大范围内了解儿童从出生到入学阶段的认知、社会性、情绪发展、身体健康和受教育状况以及不同环境因素的影响作用等具体信息.例如,儿童语言发展数据库就被广泛应用于发展心理学、语言学和儿童教育等领域.
（责任编辑：鞠玉翠,刘洋洋）
（责任校对：刘洋洋,宋一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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