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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音乐中民族元素的运用以电影《功夫熊猫》配乐为例
黄凡[1]
[内容提要]随着电影音乐逐渐越来越商业化,同时作曲家也利用在配乐中融入民族元素的方式,使观众从视听最佳结合的角度去接受和理解影视作品,同时也将民族风格的音乐推向世界.《功夫熊猫》三部曲就是好莱坞著名影视作曲家汉斯季默与搭档约翰鲍威尔创作的以中国民族风格为主的影视配乐作品,三部曲都沿用同一个主题动机,随着扑朔迷离的情节发展,将配乐推向了一个最高点.
[关键词]《功夫熊猫》/电影音乐/民族性
中图分类号：J616.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736（2016）03-0164-5
一、电影音乐中的民族元素
如何在电影音乐中体现出民族元素,这是很多影视作曲家最为重视的几个方面之一.汉斯季默和约翰鲍威尔都是这类的配乐大师,汉斯季默配乐的电影《海盗》系列、《大侦探福尔摩斯》、动画电影《埃及王子》、《狮子王》等,约翰鲍威尔配乐的动画电影《里约大冒险》、《冰河世纪》、《驯龙高手》等,这些都是在配乐上体现了浓浓民族色彩的影视音乐佳作.
汉斯·季默作为世界上知名的电影音乐作曲家,出身于德国,从小就学习音乐的他,在移民定居英国的那段时间,接受了更为系统的乐器演奏学习与作曲的训练.早期他做过乐队,也制作过录音和混音的后期,并且作为一些乐队的客席键盘手演奏过专辑中的合成部分,在1980年的时候,他还参与联合制作了一张单曲唱片,并被收录在之后的专辑里.
汉斯·季默独立完成的第一部配乐作品是喜剧片《终端》的配乐,之后,他又参加了《末代皇帝》的音乐创作,而这部影片则摘下了当年的奥斯卡的“最佳原创音乐奖”.一年之后,《雨人》电影的音乐创作与制作则为他带来了奥斯卡最佳配乐的提名,虽未获得该奖项,但带给他的则是业内人士的好评与观众对他的熟知,同时也为他换来了源源不断的配乐项目,并在1997年获得了美国广播音乐协会颁发给他的终身成就奖.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等人创办的DreamWorks更是花重金聘请他为电影音频部总监,担任其团队的音乐制作与后期混音工作.自此以后,DreamWorks旗下的所有电影的音乐制作与声音设计都由他监督完成,由此以后,季默的事业也进入了巅峰时期.
而在2008年好莱坞打造的具有中国功夫元素的动画大电影《功夫熊猫》大获成功之后,中国元素在电影音乐之中的巧妙运用和美国精神与武侠电影的巧妙结合成为了该片最具亮点的特色之一.从整个故事大背景的构架到音乐的创作,该片在每一个领域中的创造性尝试都不可谓不成功.而当这部原声大片给中国人和西方世界同时留下深刻印像之后,《功夫熊猫2》又持续性地再一次掀起了中国功夫的旋风,而在这两部影片中,中国元素和西方交响乐的完美结合,也带给了观众一场视听上的盛宴.
相信很多人都对动画电影《功夫熊猫》系列并不陌生,这部梦工厂出品的极具中国民族特点的动画电影在很多观众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由汉斯季默与约翰鲍威尔操刀配乐的极具中国民族风格的原声音乐就是打动观众的一个重要突破点.而他们是怎么在《功夫熊猫》电影原声中体现民族元素呢？以笔者的观点,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以配乐表现民族精神.电影《功夫熊猫》的音乐中在配器上体现出中国的民族精神,以西洋管弦乐乐器做为情绪的铺底,大部分律动及主奏乐器由中国的民族乐器完成,整部配乐中大篇幅的使用了笛子、萧、二胡、古筝、琵琶等中国民族乐器,以及大鼓、锣、梆子等中国民族打击乐,从音色的角度去体现中国民族这种坚强不屈的精神.尽管电影的剧情并不复杂,但配乐却通过民族乐器的配器编排,将这个带有中国民族色彩的原声音乐在表现力上推向极致.以电影中第一个开场原声《Hero》为例,以锣声作为开场,用曲笛引入引子式的主题动机也算是初次在《功夫熊猫》中首次亮出这个英雄性的主题(见谱例1）.
利用古筝的装饰性的分解和弦作为这个主题的意境修饰,清晰而幽静,给人带入了一副犹如中国水墨画般的故事环境与时代背景,二胡将主题重复发展,将引子推向故事的开始.西洋管弦乐队与电声相结合极具气势和张力的表现英雄主题的音乐形象,虽然民乐只是配合西洋乐交替演奏充满复调性的音乐动机,但从材料的角度依然运用五声调式的中国民族音乐素材,并未削弱整个配乐的民族性.中间较多的曲笛与西洋木管乐器的结合,不仅不缺乏民族色彩,同样也加入了一些世界性的音色色彩,可以感受到作曲家对中国音乐元素的理解,同样体现了他们对东方音乐风格的个性演绎和编配.
（二）以配乐表现民族风情.在《功夫熊猫》整个原声当中,作曲家利用中国特有的民族五声调式来勾画影片几个主要人物的音乐主题,和声进行上多选用三度上下行以及上四下五度的解决进行,以突出情绪上的变化和英雄主义的音乐形象.旋律进行也多选用跳进的方式,作曲家希望利用这样的进行模式脱离西洋大小调式的禁锢,可见作曲家对这个中国题材的动画电影还是很深的理解,对中国民俗文化也有较为深刻的了解,句法的连接和承接上也引用了中国的“鱼咬尾”的创作手法,后一句的开始音咬住前一句的尾音,以中国的民族化的创作方式来塑造民族风情的音乐氛围(见谱例2）.
（三）以配乐表现乡土文化.在这部配乐中,很多乐器的伴奏织体及打击乐的节奏类型,都采用中国本土音乐中的节奏素材.并非像汉斯季默以往的好莱坞大片配乐那样用很重的电子鼓及很密集的鼓点节奏,在节奏上他特意做出了节奏上的气口,让律动不那么满,一方面充分体现中国本土文化的风俗特点,另一方面也在配乐上利用有松有紧地律动来体现音乐的起伏和高点.例如在《lettheTournamentBegin》这首原声就以中国民族打击乐为开场,节奏素材提取自广东音乐中的一些节奏材料,给人以热闹喧哗的乡土文化气息,同时在丰满的节奏律动下夹杂着唢呐演奏的豪放旋律,以表现主人公阿宝是一位来自民间的英雄(见谱例3）.
而原声《TrainingPo》中作曲家为了将音乐表现得丰富多彩,音乐形象多元化,在织体和节奏上不光运用了大鼓、罄、铙以及锣等中国民族打击乐对本土化的风格营造,更是提取了中国戏曲唱腔中的精华,在西洋与中国元素的结合上,体现了一种更加艺术化的配乐表现形式.影片较为紧张的一个地方大反派太郎登场并逃出监狱的那段配乐《TaiLungEscapes》用电子模拟合成音色与打击乐配合营造紧张而黑暗的音乐氛围,但依然利用中国民族乐器点缀律动和伴奏织体,体现中国韵味.利用打击乐的节奏感体现出中国武术中的功夫精髓,在这段音乐中作曲家利用中国乐器埙来演奏这段带有复仇性的旋律动机,体现出一个古老而带有仇恨感的氛围.中间时不时穿插的二胡演奏的副旋律,给人一种带有中国本土化气息的阴沉气氛.但作曲家在设计这段紧张感十足还不缺乏民族特性的反派主题音乐时,并不想制造太多的年代感太强的声音和材料,所以大范围的使用了电子节奏与铜管乐器的节奏配合,同时担心民乐过于薄,独立感过强,而用弦乐与民乐叠加方式,增强了气氛的厚实度,同时弱化整个音乐的年代感增强了画面动效带给我们的时代冲击感.
二、电影音乐中民族元素的多元化运用
在《功夫熊猫》系列原声中并不是只遵循中国所特有的调式与和声这种独一无二的民族表现形式,作曲家同样结合音色与音调及其和声等传统作曲技法加入了他们对中国传统音乐的一些新的音乐形象的体现.以笔者的观点,汉斯季默和约翰鲍威尔有意地通过一些很西洋以及很东方化的理解在音乐上做了这几个特点性的改变：
（一）中西方乐器的交互.众所周知,民乐与西洋乐都是属于个性、地域性极强的音色并非那么容易融合到一起,但作曲家为了互补彼此的音色特性,在宏大场面中利用西洋乐器铺底；战争场面中利用中国民族打击乐与电子合成打击乐做相结合的律动处理；甚至在情绪宣泄的画面中做带有民族性,同时又具有夸张表现的对比性的线条处理.这些都是作曲家利用音色这个突破口做带有民族元素的多元化音乐表现形式.例如以最近上映的《功夫熊猫3》的第一首原声《Oogway’sLegacy》就是整首音乐都是以西洋乐器为主,而且整篇都以钢琴演奏为主,汉斯季默还特意请来华人国际钢琴家朗朗来录制钢琴的部分,可见在《功夫熊猫》3中他大篇幅的融入了西方音乐元素,希望能做一个中西结合的多元化原声音乐,民乐和西洋乐的切入点以及共性点则成为了作曲家考虑的一个重点了,《Oogway’sLegacy》从头到尾继续没有出现民乐音色,但是细细品味不难发现,里面的民族元素依然很重,并不那么西洋化到脱离中国本土文化,一个原则就是模仿.现代很多作曲家在音乐创作中很喜欢利用西洋乐器与民乐相近的演奏法和音色特性做一个中西音色共性模仿处理,例如在谭盾作曲的《卧虎藏龙》及《英雄》的电影配乐中,谭盾就大量利用西方弦乐器的一些滑音和线条性的细腻奏法去模仿中国二胡的一些处理方式,音色很西方但出来的效果很东方色彩,是一种作曲家特别民族作曲家很青睐的一种处理手法.
（二）西洋传统和声的点缀与交替.随故事的背景来自于中国,《功夫熊猫》的原声不局限于中国的五声调式与民族化的和声织体,在表现较为紧张和黑暗神秘的画面时,作曲家还是运用了带有调性模进的西洋小调与中国民族调式相结合的方法作为音乐的发展手法,这样既保留着原有的音乐背景,同时扩大了不同色调背景音乐的表现力.以《功夫熊猫3》中的原声《Jaded》为例,旋律在五声调式上,而和声配的是西洋的传统和声,以表现较为宏伟和带有故事性的情绪,通过传统和声来丰富纵向的和声感,已达到更为丰富的一个张力效果.可以看出作曲家在对中西方音乐文化的比对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敢于结合的创新精神.不同的音乐环境以及文化氛围带给作曲家对音乐语言的描述是截然不同的,例如汉斯季默在对恐惧这种情绪的理解就和东方作曲家有天壤之别的表现方式,以他曾经创作的《午夜凶铃》美版里的配乐语言就充满着神秘色彩,与日版表现有很大的对比.这就是美国特别好莱坞的作曲家对他们理解中的东方音乐,特别带有商业性的电影体裁,一定会在和声上加入很懂西方传统和声的点缀,也体现了他们对所谓的商业配乐的一种诠释.
（三）加入一些东方其他的民族特色的音乐元素.作曲家在《功夫熊猫》的配乐中并没有完全只局限于中国的特色声音与中国的特色音乐材料,作曲家在一些打斗画面的配乐中加入了日本的尺八、太鼓及一些中东地区的特色乐器,包括一些特点性的节奏材料.一方面作曲家希望通过风格的融合将民族音乐推向世界,增强丰富而色彩性的表现力.虽在很多我们本土的作曲家眼里这可能是一种不伦不类、鱼龙混杂的多余修饰,但在好莱坞商业作曲家的眼里是一种较为大胆和前卫的尝试,当然也是单纯的从音乐效果上的出发.例如在《功夫熊猫2》中的原声《WolfAttack》这首原声中,以中国打击乐做律动材料,中间夹杂着日本的太鼓做小打节奏,无形中加重了小打节奏的低音感,同时在重排上用低音大鼓与太鼓的叠加,加强了重拍上的低音轰鸣感,这都是作者为了整个音乐在某个频段上的响度而直接作出的一种音色叠加.在好莱坞作曲家的创作中,他们并不是太依赖于在后期去调整乐器的音色和响度,他们希望利用前期音色的叠加演奏来获得最佳的响度效果,这样也能增加乐队的群奏效果.同样在这首原声中,作曲家利用两种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古筝音色进行叠加与分奏,不但利于了其音色上的相似性,同时也运用两者在演奏技法的上的异同点,相互配合,增强音乐的表现力和织体上的配合,甚至影响到调性的对比与和声的色彩性.这是一种多民族元素的音乐融合,但并不算偏离主调音乐的原则.
三、《功夫熊猫》中配乐赏析
（一）《让锦标赛开始吧》（LettheTournamentBegin）
这段乐曲作为一个段落创作的乐曲片段,是全片中最短的段落.在这样有限的时间里,作曲者巧妙地运用了少数民族乐器和西洋乐器既矛盾又统一的关系,充分展示了作曲家对于音乐的深刻理解.电子音响与传统的音乐制作手法的交叉使用,为观众带来了一种充满了热闹场面的氛围.而这一切,是建立在好莱坞电影音乐创作的一种模式上的.好莱坞的电影音乐制作,是严格地按照屏幕上的画面制作的——即使这个新的画面片段只有十秒钟,作曲者也必须为这10秒的一个单独的段落进行新的创作,力求在电影创作中达到画音同步的完美体现.而随着现代商业电影在编辑速度上的周期缩短,这种创作模式越来越成熟,并培养出了像鲍威尔这样的远程工作室,和以《变形金刚》编曲者为例的新一代作曲家.而有的作曲家还表示,在今天的电影创作中,要求更加严格了,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相对应的.
整个乐曲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约为30秒的介绍和前奏部分,一分钟的主体以及30秒的结束部分.我们都知道,在创作实验性电子音乐时,许多作品都是基于时间的概念而不是速度和节奏的概念.在一个音乐结构中,速度和节奏的更换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需要使用时间段落的概念来描述,使它分析起来更方便,更直观.
在第一段中直接产生了一个中国民乐的合奏.大堂鼓第八分音符和小鼓第十六音符的大联奏结合唢呐的煽动性,将一种紧张的氛围带给了观众.在这一段里,紧张的兴奋感开始上升.而在接下来的15秒里,力度和情绪开始逐渐变强,但是到了末尾处,只留下一段小鼓的鼓点,以此来过渡到新的中.琵琶的连弹从第二的前奏开始,从慢到快,而随着古典的加入,各个声部的乐器的声音也开始加强,最后用一个响亮的声音结束前奏.
“比赛场景描述”的段落是由三个部分组成,每个部分都有一个符合画面的独特旋律动机,为什么说它们只是一个动机呢,由于配合画面和时间关系并没有将这个动机发展开来,三个动机各自代表着一个新的画面,但这些画面都属于描写“争夺冠军”这一主题线索.但即使如此,在三个短动机,作者依然极力让听众听出他们的旋律色彩上的差异,在动机的第一段,旋律清晰而高亢嘹亮的梆笛与小提琴组齐奏,产生了极具气势而又喧闹的音乐气氛.
第一个旋律动机出现后采用打击乐齐奏进行律动与织体的发展,主要打击乐音色由电子合成打击乐和民族打击乐构成,我们细听就能清楚辨别这些所谓的民族打击乐音色不是实录的,而是虚拟乐器采样而成,很多利用音频翻转将鼓的音色进行倒放产生,包括很多打击乐的尾音收得特别干净不像真实乐器中有余音,实际上,在一些比较快律动的配乐中,作曲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虚拟乐器进行制作,因为时值较短,非人性化的瑕疵不容易被听出来,所以作曲家们就会尽量缩小成本,能利用虚拟乐器和虚拟采样音色的,就不实录.但是汉斯季默喜欢将真实录制的样本与虚拟乐器叠加一起使用,这样不光可以相互弥补彼此演奏上的不足,同时还能增加虚拟乐器的人性化.笔者认为,虚拟乐器与真实乐器的配合必定将成为将来音乐制作领域的一个发展趋势,不能没有真实乐器的演奏,虚拟乐器不能完全替代真实乐器,同时也不能一味的依赖真实乐器的录制.
第二个旋律动机则重复了两遍出现,第一遍由圆号和长号演奏,第二遍则由梆笛和京胡还有扬琴等乐器的一个高八度演奏,将整个旋律完整的提现出来.这个动机简单明朗,利用铜管组提现热闹和紧张的竞赛环境,民族乐器的颗粒感将音乐的律动更好的呈现出来.以两个有力的音符做结尾,配合民族打击乐的强奏,将整个音乐结束在一个最强的力度上.
第三个旋律动机从层次上看是最为清晰的一个,由合成贝斯把握整体律动,五声民族调式引出旋律动机.合成贝斯加上打击乐包揽节奏律动的低音层,配上高音层的旋律,正好以问答的形式出现,上下交替,互不干扰.但民族打击乐在中间时不时的改变节奏型以打破律动原有的平稳感,以新节奏材料的形式出现,让听众感觉到新材料新节奏的产生,但又保持着原有的节奏规律.
（二）《神龙大侠就在我们中》（DragonWarriorisAmongUs）
这首音乐长度为2分56秒,整个音乐结构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到55秒处结束,弦乐组颤音轻轻引入神秘而又戏剧性的背景氛围,带有民族性的吹管乐器引出那个熟知的先知主题,但表现并不完善,依然以动机的材料形式悄悄引入.带有渐强的定音鼓轮奏之后马上变为欢快而又有点诙谐的情绪基调,用一种轻松的音乐语言为我们揭示神秘的神龙大侠是谁,低音大鼓节奏逐渐一点点时有时无的浮现着,弦乐拨奏与大提琴组用一问一答的形式交织出两个主题的对话.随着情绪的一点点推进全曲的第二个部分出现,从56秒到最后.好莱坞电影配乐最常用的一种材料发展手法在这首原声中有一个很明显的提现,就是将许多零碎的音乐主题动机与节奏织体材料来回贯穿和拼贴,乍看下貌似音乐材料比较凌乱或者并无关联,但是配合画面的律动和联系性这些零碎的音乐材料用到恰到好处,因为毕竟配乐的主旨并非是独立的音乐作品,而是配合画面具有联系情景和场景的背景音乐.
（三）《泰狼之逃》（TaiLungEscapes）
《泰狼之逃》是一段配合长镜头画面的电影音乐段落,达到7分钟,画面中泰狼逃了整个过程.在影片中,七分钟的原声由于画面联系性的原因被分割成三个部分,像好莱坞配乐中这种原声剪辑实属常理,有时候作曲家的音乐写的是完整的或者是完全连贯的,但因为画面的原因,毕竟是配乐,所以通常会被导演剪辑拼贴进行改动,与市面上我们所听的原声碟会有一些异同.当然,这个对作曲家来说其实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配器上主要运用大提琴演奏这个深沉而又有仇恨感十足的泰狼主题,低音合成器pad做氛围的铺垫,铜管配合大提琴组做高音区的旋律升华,以将这个充满仇恨和杀气的人物主题刻画到极致,电子合成打击乐与中国民族打击乐的节奏配合,共同将音乐的气氛紧张感推向最高点.
在这首原声中,作者引入了新的民族音乐元素,包括来自澳大利亚的迪吉里杜管、三弦民族乐器,印度打击乐手鼓,和古老的亚美尼亚杏木双簧管.整首原声分两个部分：
音乐第一部分通过极具律动感,并有零散的打击乐节奏、充满距离感的三弦、饱满并具有低沉的合成贝斯演奏者琶音节奏,和充满空间感的迪吉里杜管.这个奇妙配器组合不但充斥着仇恨和杀气,同时也不缺乏那种历史悠久的民族感,最重要的是将即将来领的泰狼逃亡前的预兆以及不安环境刻画得非常到位,也将听众带入一个紧张感十足的环境和气氛中.几个小节的吹管主题之后,低音合成贝斯的低音律动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时有时无的穿插着进入民族打击乐与钢片琴的织体,将险峻的山崖环境以及即将出现的危险隐约地体现了出来；弦乐的连奏,一点点将紧张的情绪感加大,低音环境依然由合成贝斯持续演奏,最终两次出现由铜管组、弦乐组与杏木双簧管演奏的乐曲主题,将气氛带入最高点.
杏木双簧管无疑成为了这首原声在配器上的一个亮点,这并非中国的民族乐器更不是亚洲民族乐器,但作者的选用不光是一个大胆的创意,同时也体现了作者在配器与电影音乐创作上的丰富经验,作者并不是单纯地使用中国本土的乐器去编配中国本土文化的电影,而是利用听觉特性与乐器音色上的特点来选择声音独特的亚美尼亚民族乐器来演奏,音色上与中国的埙极为相似,音域处于中低音区,带有浓浓的悲凉色彩.杏木双簧管在这里的使用同时也体现了这个充满着杀气的角色在监狱被的多年来所挤压的带有久违和思念的仇恨感,同时也对当时失败的回忆.
音乐的第二部分则是泰狼出逃时的打斗部分,律动感十足的合成打击乐与民族打击乐的结合,一层层将音乐和画面的紧张感增强到让人坐立不安的状态,而且节奏与画面打斗动作的完美结合,让观众从视觉和听觉上感受到一个完美的音画同步,这对熟知声音设计与音乐制作技术的汉斯季默来说,简直是用到了极致,不光音乐材料极具新鲜感,同时具有很好的可听性.
日益强大的中国国力与经济,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中国的传统文化与语言,当然作为中国青年一代,我们有责任将我们的传统文化继承和发展下去,所以在我们欣赏和吸收国外文化和作品的同时也应该好好总结经验教训与不足,以便尽快进入国际市场作出我们自己的“功夫熊猫”.
结语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像汉斯季默与约翰鲍威尔对中国民族音乐的理解一样,以及在一个中国民族题材的商业电影中如何去表现他们心中的中国民族音乐.不管他们的诠释是否是最好的答案,音乐都是一个不完美的艺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对音乐的看法,至少在商业的这个角度,他们已经给观众特别是中国的观众一份很好的答卷了.民族的东西是具备历史性和时代性的,但同时也是推向世界的一种独特的音乐语言,《功夫熊猫》系列的配乐体现了中国民族音乐走向世界、走向商业音乐的一个转变过程,对电影音乐的一个多元化发展无疑是个很好的范例.
电影的艺术无非是通过画面中蕴含的深意,场景的切换手法结合故事本身来传达一些情感,并且由此来打动人.而在一部电影中,电影配乐在渲染情感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在《功夫熊猫》系列中,电影场景的配乐不仅仅带有强烈的中国传统的民间音乐的元素,还有机地结合了西方交响乐的特色,有着非常鲜明的汉斯·季默的个人风格.他将中国风音乐和电子乐结合成了一个整体,给观众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他的创作手法,也非常值得我们深入地研究、继承和发扬.
参考文献：
[1]罗婷.浅析中国电影音乐中民族音乐元素的运用［J］.电影文学,2009
[2]林丽.电影音乐的美学特征及其多元化创作[J].影视画外音,2006
[3]赵季平.电影音乐的感受——随笔之一、二、三[J].音乐天地,1995
（责任编辑高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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