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不忘北类学士学位论文范文 与青禾不忘北类专升本论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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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不忘北

白鸟尽

现在暑假工作不好找,不是服务员就是流水线工人,邢贝贝高考结束后便去了父亲的驾校打工,老爸控场,邢贝贝工作,工资四六分.

上个月过完生日,邢贝贝正好年满十八岁,是今年暑假第一批学员,也是这批学员的代教练.

邢贝贝从初中开始就在驾校了,尽得邢父暴风惊雷式指导风格真传,细胳膊细腿的,戴顶宽沿小草帽,一嗓子吼出来全场无人能及.

“方向盘往左打,再打!踩油门,用力,没吃饭吗?给我用力!”邢贝贝站在一辆教练车外指挥.

“砰”的一声巨响,车子)中上一旁的沙堆,挣扎般地摇晃了几下,彻底歇菜.

车门被打开,爬下来一个高个男人,那个男人很年轻,皮肤白净,戴着无框眼镜,斯文又俊秀.

可是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短短两个星期,这已经是周青禾第三次把车挂到沙包上去了.这么多年,邢贝贝真是第一次遇到能把车练成这样的年轻人.他还是大学生呢!

邢贝贝忍无可忍,这天傍晚,她把周青禾叫到无人的休息室,拿出一沓学费和他之前填写的一些表格:“你走吧,钱退给你,我教不了你.”

周青禾冷静地拿着装表格的档案袋,没有去接学费.他静默了一会儿后,拉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五百块钱,说:“这是辛苦费,如果拿到驾照,再支付另一半,我非常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继续教我.”

他究竟被退了多少次,怎么整天把贿赂款带在身上?邢贝贝咳了一声:“这不好,我爸会抽死我的.”

周青禾立刻接道:“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邢贝贝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点点怜悯,不过确实不能额外收钱,这是驾校规定,被发现后会有严厉处罚.

“算了,把钱收回去,记得明天准时报到.”邢贝贝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把包袱重新甩回到肩上,然后在将来的一个月里一直后悔啊.

这天,邢贝贝骂累了,坐在副驾驶位拿起周青禾准备好的青梅绿茶喝了一口,又拆开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咬起来.说周青禾做事周到,不如说他会做人,可邢贝贝就不明白,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握上方向盘就跟木头桩子似的呢?

邢贝贝惋惜着,顺口指挥了一下:“看到杆子上那个点了没?上坡的时候到那里就该慢慢松离合器,同时踩刹……啊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车子瞬间熄火,往坡下溜去,一袋子薯片全扑到了邢贝贝胸口.她猛地踩下副驾驶位的刹车,由于偷懒没系安全带,脑袋一头撞上挡风玻璃.

平时不管邢贝贝怎么都淡定自若的周青禾这回也有点被吓到.他倾身过去捧住她的脑袋,拨开刘海,看到上面红了一片.

邢贝贝捂住额头,不让他碰自己,抹着眼角的泪花:“周青禾,我前世肯定欠你一大笔钱.”

教练工资与学员考试通过率挂钩,若某个学员战线拉得太长,教练就会有被扣工资的风险,邢贝贝希望尽可能第一次就搞定周青禾这个刺儿头.

所以,在大部分人练得差不多时,邢贝贝增加了周青禾的训练时间.

半个月后便是考科目二的日子,前一天先熟悉场地,考试当天抽签,每个学员都可以在场内试驾一两圈.

邢贝贝手下的几个学员练习时状态挺好,就一个女生紧张了一下.当然,周青禾除外.

s道出线、上坡熄火,倒车入库勉强完成,周青禾的试驾结果可谓惨烈.

和周青禾相处也有段时间了,别看他总端着百毒不侵的架子,其实心里也是焦虑的,小动作骗不了人,邢贝贝发现他不时用大拇指摩擦方向盘内侧.

“这样吧,你们接着练,周青禾跟我下车.”邢贝贝打开车门.

邢贝贝慢吞吞地往前走,周青禾跟着她走了几分钟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记忆力好吗?”邢贝贝问.

“还可以.”

邢贝贝叹了口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连声道:“愁死我了!看样子,对你只能用最蠢的办法了.”

似乎是对“最蠢”这个形容词不怎么满意,周青禾破天荒皱了一下眉头.

邢贝贝从小学开始就常跟着父亲跑考场,ABCDEFG几个场地都熟悉得不得了.一般来说,一个人刚开始学车是通过参照路线周围几个固定的“点”降低失误率的,不过考试场地肯定不会帮你把“点”标出来.

“看到树下那棵深红色的杂草没有?一旦左前盖遮住这个“点”,就是打方向盘的时候……”这是邢贝贝经过多年跑考场,自行摸索出来的经验.每个场地将近二十个“点”,共有六个场地,可见需记忆强度之大,嗯,希望周青禾自求多福.

邢贝贝带着周青禾逛完六个场地,累得要死,坐在路边休息:“记得住吗?”

周青禾“嗯”了一声,邢贝贝都懒得怀疑,自动脑补他两只眼睛转成了蚊香蛙.

天色骤变,刚才还晴空万里,眨眼间铺天盖地的大雨便浇了下来.邢贝贝抱头乱窜,周青禾拉着她的手往远处的小卖部跑.

就算躲进小卖部,两个人还是湿透了.邢贝贝买了一包餐巾纸,擦得满脸纸屑.

周青禾从口袋里取出一块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手帕,拧干雨水,然后展开来递给她.

邢贝贝“咦”了一声:“怎么这个年代还有人带手帕啊?不过还挺好用的.”

周青禾:“……”

由于第二天要起大早,大家都被安排进同一个宾馆.明天带队的是邢父,邢贝贝晚上到老爸那里要了一张成本为一毛钱的保佑符.

她到周青禾房间把它吹得天花乱坠,说是经过大师开光,供在佛前整整三百九十天,考试当天带在身上,幸运值爆升,首战告捷不是梦.

这是邢贝贝和老爸研究出来的“心理战术”,适合那些希望不大的学员.科目二这种考试,除去运气与技术,最重要的还是心态.

周青禾自然是不信的,只是邢贝贝穿着小背心,脑门扎个小辫子,捏着一张花里胡哨的小纸片,跳过来又跳过去,他要努力憋着才能不笑.

邢贝贝是F场第一个考试学员,五个项目顺利通过,出来后买了奶茶,挨个场地送过去,给紧张的几人加油打气,最后才去了周青禾所在的D场.他运气不好,排在队伍最后一位.

学员考试完过来和邢贝贝打招呼,据说都挺顺利的,除去周青禾,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通过.

等候室里人越来越少,邢贝贝觉得还是要恶补一下,于是拿出纸笔描描画画,打算给周青禾温习一下D场的“点”.

邢贝贝艺术细胞死得早,把场地平面图画得特别丑陋,周青禾实在看不下去,把画了一半的图接过来,唰唰几笔,规规整整的跑道跃然纸上,还给装饰用的树丛渲染了几笔阴影.

“你……学什么专业的?”

“数学.”补好平面图后,周青禾又把代表“点”的标志物略缩图标好.邢贝贝跪了,她是熟能生巧,而周青禾好像真的一次性全部记下来了.

如果这样都不过,观音娘娘也救不了他.

或许是那张一毛钱的符真的起作用了,周青禾这次出乎意料地全部通过.

虽然倒车入库有点惊险,第一次熄火失败,还好有两次机会.当时邢贝贝奋不顾身地扒在栏杆上努力指挥,还被保安叔叔赶到了外面.

邢贝贝高兴坏了,要请周青禾吃大餐,等反应过来后,连忙改口:“不不不,应该你请我.”

考完科目二能休息几天,周青禾和她约好地点,明天见面.

邢父带着学员先回去了,邢贝贝和周青禾打车回宾馆,收拾好东西各自回家.

既然科目二都过了,科目三还会远吗?邢贝贝晚上掰着手指数人头,再把人头换算成红彤彤的钞票,兴奋到失眠.

所以,第二天被怒气冲天的老爸从床上揪起来的时候,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梦里都在笑.

“邢贝贝!你给我起来!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邢贝贝被父亲的大嗓门震醒,一脸莫名其妙.

邢父更生气了,说驾校一大早就接到,说邢贝贝收学员好处费,在平时训练中特别偏袒某人,甚至剥夺其他学员的练车时间,只为了让那个人能顺利通过考试.

邢贝贝瞬间清醒,立刻否认.邢父拿出手机,调出领导发给他的照片.

照片有点模糊,似乎是站在窗户外偷拍的,但确实是一幅十分容易让人误会的画面.

照片里的女生背对着窗户,对面的周青禾手上拿着钱递过来,邢贝贝的手捏着其中的一端.

人证物证俱在,邢贝贝百口莫辩,和邢父吵了一架.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周青禾的电话,一连拨了三次,都无人接听.

或许你不会相信,这是这么多天来,邢贝贝第一次讨厌周青禾.

下午,邢父把邢贝贝带到驾校办公室,几个领导都在.

邢父先是带着女儿道歉,邢贝贝不肯,倔强地咬着嘴唇.

者就是“受害者”,是邢贝贝带的学员中唯一一个不是学生的中年妇女,也是这次科目二考试唯一没有通过的那个学员.

驾校决定退还她所有费用,并且免费培训到她拿到驾照为止.

接着,领导当场拨打周青禾的电话.这次接通了,或许因为是陌生来电,电话里的男声礼貌而疏离:“你好!”

“周青禾!我是xx(驾校的王主任.是这样的,我们昨天接到一个.请问十六日那天傍晚,你是否给邢贝贝送过好处费?”

领导一边接电话,一边看了邢贝贝一眼:“哦……好吧,那等你过来再说.”

他挂了电话,气色很不好:“他说有五百块钱.”

邢贝贝本来一脸理直气壮,结果“啪啪啪”打的是自己的脸.周青禾这是……还是说他觉得没有澄清的可能,直接让她背黑锅?

她打心底里觉得周青禾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没有其他的解释方法.

漫长的三十分钟后,周青禾来了,微微喘着气,似乎跑得有点急.

周青禾站到邢贝贝旁边,领导看着他们说:“那笔钱邢贝贝会还给你的.”

周青禾闻言,摇头道:“谁说她收我钱了?”

“那五百块……”

“您在电话里只问了我数额,确实是五百,可是邢贝贝并没收下.”

中年妇女一听,不乐意了:“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的!”

确实,邢贝贝没有证据,空调吹得她的心有点凉.

“有啊,怎么没有?”周青禾说,悄悄捏了捏邢贝贝的手臂.

邢贝贝比其他所有人都疑惑,直到周青禾拿出手机,找出一段录音,那是一段完完整整记录了当时所有对话的录音.

中年妇女听得脸都绿了,邢父不自在地垓了一声.

邢贝贝终于能够化身为一串鞭炮,噼里啪啦一顿炸,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办公室.

周青禾跟在她身后,她不理他,他就跟啊跟啊,跟得行人纷纷注目.邢贝贝猛地转身,嗓门大到可怕:“周青禾,你不接我电话!”

周青禾说:“对不起,家人生病住院,上午是我陪护,我就把手机调静音了.”

邢贝贝的声音小了一点:“你居然偷偷录音!”

周青禾迟疑了一下:“我……被人骗过.以前有个教练收了钱,最后还是把我开除了.”

邢贝贝叉腰:“气死我啦!”

周青禾带邢贝贝去吃小龙虾,女生化悲愤为食欲,吃了一盆又一盆,看得老板娘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然后,邢贝贝哭了,边剥小龙虾边哭,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敬重那个阿姨年纪大,从来不敢吼她,以阿姨的年纪,已经练得很不错了.后来,阿姨抱怨周青禾练车时间比她长,邢贝贝立刻给她加了时间,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邢贝贝哭得乱七八糟,周青禾被别人指指点点当作负心汉,只能无奈地打开湿巾伸手过去帮她擦脸.

为什么这么剽悍的女孩子,会藏着一颗玻璃心呢?

事件的后遗症就是,邢贝贝被剥夺了代教练的资格,整天在家吃吃喝喝.工作忙死了的邢妈妈看到她就眼睛痛,要把女儿遣送到乡下外婆家.

离开之前,邢贝贝跟着坐了几趟教练车.现在大家已经开始练科目三了,以邢贝贝的水平不用特意练习.她要在外婆家住好久,邢父把她的科目三考试排到了下一轮.

这天,邢老教练坐在副驾驶位,邢小教练坐在后座,两个桶差点把周青禾轰上天.

邢贝贝报复得很开心,要不是他,她才不会被“下放”到大山里去呢.

反正以后他们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邢贝贝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群山与浮云,垂着脑袋想.

半个月后,邢贝贝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是本市一所很普通的院校,好处就是离家近.

她再次遇到周青禾,是在开学军训后的第一个星期.

除去几个天生丽质的,军训过后大部分学生成了灰扑扑的土拨鼠.那是邢贝贝人生中的第一堂高数课,翻看了几眼课本就已经头晕眼花.

老师姗姗来迟,土拨鼠邢贝贝趴在桌子上补觉,周围安静下来,然后是粉笔划过黑板发出的细碎摩擦声,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那是个男老师,说话声音挺好听的,邢贝贝迷迷糊糊地做出点评,就是听起来有点熟悉.

“啪”的一声,邢贝贝的头被卷起来的书本重重敲了一下.她差点跳起来,抬眼便看到了夹着教案站在桌前的周青禾.

他似乎换了发型,两鬓剃青,短短的额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穿着条纹衬衣、烟灰西裤,一股子高冷精英范.

周青禾打开花名册,用笔戳了一下邢贝贝的名字:“我刚刚已经说了,睡觉、吃零食等破坏上课秩序的行为,一旦被我发现三次,视为旷课一次.”

邢贝贝以为自己的脑子坏了,打开存在手机里的课表,放大放大再放大——明明上面没有周青禾的名字啊.

她手里的手机被抽走,周青禾随手放进自己的裤袋,然后说:“大家注意,我的课,禁止玩手机.”说完,他潇洒地一转身,走上讲台开投影仪.

邢贝贝后来才知道,周青禾是本部的博士生,课表上写的是他导师的名字,他是帮忙来二级学院代课的.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两个人的身份互换了.

邢贝贝泪流满面,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早知道以前不该骂周青禾那么狠的.

晚上邢父给女儿打电话,笑嘻嘻地说:“小周居然成了你的老师啊..

小周?邢贝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后,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周青禾一直都在跟你联系?”

“是啊,那孩子除了学车方面缺根筋,其他都挺好的.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在学校要好好照顾你呢!”

周青禾语气郑重地说:“以你这样的学习水平,期末考试肯定挂科.邢教练把你托付给我,我要好好照顾你.”言外之意是:只要你挂科,我就告诉你爸.

于是,每星期周末,邢贝贝都哭丧着脸,抱着课本,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周青禾的住处补习.

周青禾喜静,不住宿舍,在外面租了一个两居室.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堆满了专业书籍,周青禾自然不会让位.

邢贝贝只能坐在小板凳上,趴在两个摞起来的收纳盒上做数学题.

高数对邢贝贝来说简直就是大怪兽,周青禾一只手撑在收纳盒上,一只手按着邢贝贝的课本:“邢贝贝,你是金鱼吗?这道题三分钟前我刚给你算过……等等,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团数字是什么东西,你的脑回沟是变异了吗?”

面对的人身攻击,邢贝贝越来越生气.她把高数课本往周青禾脸上一拍,周青禾捂着鼻子倒退了一步.

邢贝贝恶向胆边生,掀开收纳盒要把他套成一只寄居蟹,吼道:“来啊!让我们来互相伤害啊!”

“停,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周青禾似乎想起了什么,推了推眼镜,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严肃.他装得太像回事了,邢贝贝迟疑地放下手里的大盒子.

周青禾接通电话:“您好林阿姨,是这样的,邢贝贝她说有事要找您.”说完就把手机递到邢贝贝耳边.

邢贝贝快要哭了:“妈,你说是豆腐包子好吃,还是白菜包子好吃?”

敌人已然打入组织内部,直取自己弱点,邢贝贝被邢母骂了一通,立马就蔫了.

记忆中的周青禾不是这样的啊,他少言寡语.似乎一推就能倒.似乎是察觉到邢贝贝心中所想,周青禾语重心长道:“做人就像做题,得时刻懂得融会贯通.”

冤冤相报何时了?邢贝贝说:“说吧,怎样才能一笔勾销?”

周青禾没有回答,看了看手表:“就快到中午了,你饿吗?邢教练之前老是夸你厨艺很好.”

邢贝贝懂了,邢贝贝拖着沉重的步伐打开角落里的小冰箱.

整整三斤排骨,加上两个巨大的土豆,炖出一锅香气四溢的排骨汤,最后撇上碧绿的葱花段,引得人垂涎欲滴.

周青禾从墙上取下一个折叠桌子,邢贝贝气得挠墙.为什么刚才做作业不拿来给她用?

两菜一汤,邢贝贝敞开了肚皮吃,就怕对面的周青禾吃饱.

吃完饭,周青禾要去给导师送资料.邢贝贝心想总算熬过去了,跟着周青禾一起下楼,走啊走,却被带进了地下停车场.

周青禾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车钥匙,面前那辆布满灰尘的黑色迈腾“叽”的一声响,车灯闪了两下.

周青禾拉开车门,把新鲜出炉的驾照放进储物柜,然后一踩油门,熟练地把车屁股磕到了墙上.

邢贝贝一脸黑线,和周青禾换了位置.

两人先给导师送资料,然后把可怜的凹屁股迈腾开进修车店.修车小哥摸了一把车顶,惊叹道:“得先洗一下,瞧这灰尘量,少说也有两年没开了吧.”

邢贝贝沉默,也就是说,周青禾在硕士研究生时期就有了车,然而,因为没有驾照,让新车活生生在车库吃了几年灰.

“刚才是意外.”半路上,周博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邢贝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听说过“马路杀手”这个名词吗?”

邢贝贝后悔用那个词刺激周青禾了,就和当初没有把他赶走一样后悔.她只能认命地走上又当厨娘又做司机的不归路.

周青禾要走了邢贝贝的课表,不仅仅是周末,只要邢贝贝平时有空,她就得把自己的时间奉献给他.

一来二去,时常登门的周青禾的师兄弟便和邢贝贝相熟了,不要脸地老是过来蹭饭,蹭完饭就聚在一起打.

邢贝贝夹在几个数学系大牛当中,输得欲哭无泪.

“小朋友,快出牌,都等你呢.”一帮平均年龄大她八岁的老光棍喜欢叫她“小朋友”.什么小朋友啊!坏透了啊,这些人!她心里骂道.

或许是邢贝贝的神情太过哀怨,渐渐地,她运气好了一点,终于赢了几小把.

“青禾啊,前面几次就算了,这次喂牌也喂得太明显了.”有人提醒.

周青禾把手里的对子丢出去,神色坦然:“你们少欺负人.”

邢贝贝忽然有点感动,就听几人七嘴八舌道:“还记得你上次推给我的那个活儿吗?害得我差点秃瓢.还有上上次……那没办法,报复不到你,总得找个人讨回来.”

原来,是成为炮灰了啊.错觉,刚才果然是错觉.邢贝贝冷静地压上一个对子.

打了几轮后,有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朝周青禾挤眉弄眼:“谭宁眉明天回国了,教授这几天太忙,让你去接她.”

没等周青禾回答,那人又道:“我们这里就你有车啊,怎么说你们曾经也……嘿嘿嘿嘿……”那人笑得好猥琐,说着还瞥了邢贝贝一眼.

那猥琐男说得多暖昧啊,邢贝贝这天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烙了一夜煎饼.

站在机场门口的谭宁眉比想象中的还要明艳美丽,一袭红色短裙,鬈发披肩.

周青禾走上前帮谭宁眉拉行李,谭宁眉说“谢谢”,声音比水还柔软.她发现了一旁的邢贝贝,疑惑道:“这是?”

周青禾想了想,弯起嘴唇:“小朋友.”

邢贝贝在前面开车,周青禾和谭宁眉坐在后座,小声交谈,不时传来女人清脆的笑声.

次日,周青禾又拉上邢贝贝去找谭宁眉,说要带谭宁眉去本市的景点玩.

周青禾早上脸色不太好,说是有点腹痛,吃了点消炎药后便出发了.

邢贝贝不喜欢爬山,但是谭宁眉喜欢.换了运动服的她还是那么漂亮,和周青禾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谭宁眉给邢贝贝拍照,笑眯眯的:“小妹妹往左边靠一点,再靠一点,你们两个离得太远了.”

周青禾长手一捞,把邢贝贝拖进臂弯:“好了,照吧.”

谭宁眉按下快门,周青禾走过去拿起相机看了一眼:“邢贝贝,你怎么一脸苦大仇深样?好丑.”

逛完景点,邢贝贝先把谭宁眉送回家,再和周青禾一起回学校.

谭宁眉一下车,邢贝贝再也忍不住,小脸垮下来,沉默不语.

“怎么又不开心了,小朋友?”周青禾一边看手机,一边随口问她.

邢贝贝突然爆发了.她把车停到路边,开门下车,站在外面对着副驾驶位咆哮:“我才不是小朋友!也不是什么小妹妹!我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未成年人保护法早就对我失效了!”

周青禾关掉手机,黑着脸下车来抓她,她以百米)中刺的速度,一头钻进旁边的菜市场,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的高数课,周青禾没有出现,由一个“地中海”来上课.

课后,谭宁眉突然出现在了教室后门,吸引了一众男生的目光.她在众目睽暌之下朝邢贝贝招招手,然后两人走到走廊上.

“周青禾是我爸的学生,我以前追过他.”谭宁眉这样说.

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在邢贝贝脑海中一帧一帧闪过,心想她接下来是不是要威胁自己离周青禾远远的.

“但是现在我已经结婚了,丈夫是个瑞士人.”谭宁眉举起无名指上的钻戒,“所以……你是不是误会了?”

剧本不对啊!邢贝贝惊讶地看着谭宁眉.

邢贝贝没有猜中开头,自然也猜不准结尾.谭宁眉又说:“你昨天把周青禾一个人扔在车上,他现在人在医院里,你快去看看他吧.”

“马路杀手”周青禾一个人开车上路,这样的可怕场景,邢贝贝想都不敢想.等她回过神后,她已经在出租车上哭成了一团.

周青禾躺在病床上,刚动过手术,邢贝贝找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家属似乎出去了,双人病房里只有他一个病人,傍晚的斜阳从窗外照进来,将他的发丝染上一层朱红.

他没戴眼镜,眼睛微微眯着,嘴唇有点干燥.他哑声道:“你来了.”

邢贝贝扑过去,姿态太猛,周青禾吓得往旁边躲闪,扯动伤口:“咝,邢贝贝,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能像平时那样和我斗殴.”

邢贝贝趴在床边,哭成了一个喷壶:“你,你别开车了!你以后就当一辈子不上路的杀手,我永远给你做司机!”

周青禾愣了愣,而后抬起长长的手指,慢吞吞地插进女孩子蓬松柔软的头发:“还说不是小朋友,哭得比我六岁的小侄子都厉害.”

邢贝贝身体一僵,然后像死鱼一样把脸埋进床单.

周青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叫你小朋友吗?”周青禾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他托住邢贝贝的下巴,“来来来,抬头抬头.”

邢贝贝刚仰起头,眼前就笼下来一个黑影,唇上一热.

鼻尖顶着鼻尖,湿热的呼吸交错,周青禾笑起来:“他们是想让我羞愧.我昵,本来想等你再长大一点,再长大那么一点点的,”他顿了一下,“不过现在想一想,还是算了.”

邢贝贝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头顶冒出阵阵青烟.

周青禾又凑过去,在她嘴角蹭了蹭,“喂喂!快点醒过来”.

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翻了翻手上的记录:“十六号床,周青禾是吧?该换药了.”

邢贝贝一脸呆滞地走到旁边,看护士拉开周青禾身上的薄被.周青禾掀开自己的病号服,露出雪白的肚皮,肚皮上包着纱布.

邢贝贝看着都疼:“为什么会有东西戳进肚子里啊?”她看向周青禾,“你当时是怎么开车的?”

换药的护士一脸问号:“什么戳进去?你在说什么?他只是做了个阑尾手术而已.”

邢贝贝瞪大了眼睛,半晌后红晕重新浮上耳尖,气得像兔子一样跑出了病房.

周青禾在护士的帮助下盖好被子,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现在是下班高峰时段,住院部旁边的街道堵车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夹杂着水果小贩的吆喝声.

他摸了摸嘴唇,心想:小朋友的玻璃心肯定又碎了.

青禾不忘北论文范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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