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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对王大虎的谎言读浦歌长篇小说《一嘴泥土》

聂尔

在长篇小说《一嘴泥土》的开头,王大虎大学毕业,回到了家里.他在毕业前夕就带着明确预感,开始了几乎是喜剧性地向着底部坠落的过程.这个最贫穷的农家之子,经过了三年大学专科的学习,此时已经是一个饱读诗书,渴望恋爱,惧怕命运的年轻人.而且大量的阅读使得王大虎拥有了一些象征性资本,可用以预感、认知、描述和自嘲他自身的命运.这是他读大学的一个结果.现在他面对的是大学毕业之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大学生毕业本是一场集体表演离愁别绪的大戏,王大虎却拒绝入戏,因为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同时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该是怎样的一场戏.所以当别人忙着毕业的那些事,他却在听《命运交响曲》和《梁祝》,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艾略特的长诗《荒原》.《命运交响曲》和《梁祝》可用以纪念和悼念他的从未得到过的爱情,因为毕业于他而言的含义之一,只是他与爱情女主人公的诀别,这是他的一个不可明言的感伤.他毕业的另一个含义是回家,回到农村老家,那个生来就为了逃离的地方.我们在随后的阅读中将会看到,他的所谓的家就在柿子沟里,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原”,那里只住着他们一家人,即父亲王龙,母亲叶好,三个儿子大虎二虎三虎,还有他们形同槁木的爷爷王荣.与其说这是一个家,不如说它是一种惩罚性的隔绝.王龙这个喜剧性人物幻想他是村支书和以村支书为首的整个村庄的敌人,他甚至把自己想象成对方的强劲敌人.柿子沟于是成了王龙的命运之舟,他妄图以此为基地来颠覆他自身的命运,改变由他率领的这个家庭在命运河流中漂浮的方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徒然地只造成了他们一家人的与世隔绝.但是在与命运对决的勇气和决心这一点上,永远穿一身褴褛的西装,永远在愤怒,并且不时在胃疼的王龙,堪比唐吉诃德.不同的是,王龙没有骑士小说可以作为他想象的蓝本,他只能倾斜着身体在土地上行走、挖掘、奋斗,以图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有的生活的黄金和.

王大虎深知以他父亲为本质的这个家庭是他无法摆脱的桎梏,负累,印记,这既使他无法追求到爱情,更使他生来就活在了耻辱中.但是,阅读使他变得冷静了,还使他拥有了一双喜剧性的眼睛可以观察和调侃自己.观察即是一种反抗,至少是反抗的开始.王大虎穿着别人的衣服(富有的同寝室同学的衣服),跳来跳去走在宿舍楼道的垃圾之间时,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一个乱世英雄一样.“他觉得自己像佛陀一样可以应付任何变动.”所谓变动就是他将要离开城市里的学校,离开心中的女神安忆,离开图书馆和电影院,以及所有美好的事物,回到农村的家中.当他有意忘却和无视这一点时,他仿佛加入了他父亲王龙的英雄谱系.他父亲的英雄行为是永不停歇地挖沙,以使贫瘠的沙土地上盛开黑色的希望之花.对他而言,阅读和想象成为一种行动,一种像挖沙一样不顾后果的行动.他对完全无望的爱情的憧憬同样如此.

王大虎终于还是回到了家中,回到了荒凉的柿子沟里,开始跟随父亲王龙参加日常的劳动,也就是挖沙子.这座荒凉的柿子沟,什么东西也长不好,只有沙子可挖.此时正是暑假期间,二虎刚参加完高考,三虎放了假,兄弟三人像服苦役一样,在父亲王龙严厉的不可违逆的目光之下,在灼热的太阳底下劳作.在这个家庭里,母亲叶好是唯一敢对父亲王龙说“不”的人,尽管她的每一声异议都惹来王龙的雷霆震怒,但叶好却总是要说“不”.这就形成一种喜剧性的重复机制.一个人说“不”,惹起另一个人的怒火,停止说不则怒火熄灭,然后再点燃,如此反复,成为一种机械装置行为.叶好是按按钮的那个人,那只手,王龙是一个喷火装置,只要按钮一动,就喷出火来.这就是喜剧的原理之一,即以机械的重复来产生滑稽的效果.实际上在柿子沟里,所有一切都是重复的.大虎总是一边汗流浃背地劳作,一边低头腹诽父亲指挥的这场绝望的战斗;二虎是一个蛮不在乎的人,总是敢于偷懒而又每次都没有受到应得的惩罚;三虎则永远听命和跟随着他人,像个影子一般.这样的一种场景和关系永在枯燥乏味的重复中.生活令人无法忍受的贫瘠和平庸,就包含在诸如此类的重复之中.而意外之喜却总是无法实现.王龙所听信的将要来拉完他们的沙子,令他们发财的那两个人,永远不再出现了.

他们的等待和所有的准备工作眼看着就要落空,事实上已经落空了,只是父亲王龙不相信而已.美好的事物也是无法重现的.大虎心中的女神安忆,哪怕在遥远的言谈中都无法再次出现了.虚拟的爱情最终断送在了父亲王龙神一般粗糙的手指间.当他们聚在一起翻看大虎的毕业纪念册,这是一家人短暂的快乐时光.而这时候父亲王龙的手指总是忽略掉女神安忆,而指向大虎的另一个女同学李文花.大虎对李文花并不抱有真正的爱情,但这种关系却是可能的.这是父亲王龙惊人的直觉所在.于是大虎被安排给李文花写去了一封委婉的求爱信.他要李文花把地球看作供他们二人散步的一个操场.王龙大大地夸奖了儿子的这封措辞巧妙文采斐然的求爱信.但他随即将这件事置诸脑后.事实上,李文花的回信确实也迟迟未到,当它最终出现时,已经是在大虎离开柿子沟以后,是在这场艰难到仿佛一个巨大停顿的叙述将近结束时.当那封信好不容易出现,它已经不再能够被当作救命稻草,因为大虎已经陷入了新的困局,他已经走入了另一条凶险的路途.

现在我们还回到柿子沟里.既然情形如上所述,那么怎样才能辟开这贫困生活一潭死水的表面呢?如果任其这样下去,它会平庸到令人窒息.这只有指望父亲王龙,因为只有他那样的英雄人物才是可以创造神话的人.王龙相信他从沙子中捡到的可以割开玻璃的石头就是,只是这些暂时不被承认而已;他相信他的儿子们一定会成为秘书和记者,压倒村支书,并终会使他的柿子沟不被违反合同收回;他相信那两个说过要全部买下他的沙子的早已无影无踪的人一定会前来现身,兑现他们的诺言.英雄是不相信谎言的.他们是把谎言变为现实的人.他们永远要试图创造奇迹.譬如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天,王龙本来应该带领儿子们收工避雨,但他却要拉最后一车沙,于是一个神话就诞生了.父亲王龙和儿子大虎成了与雷公雨神战斗的两尊小神.为了最后的一车沙,他们把命抵上.他们以自己的勇猛、机智、沉着与雷公雨神展开了殊死的搏杀.大虎在雷雨中因为尿急而勃起,他像佛陀一样承受这荒唐的命运,其间他也流下了混合着雨水的泪水.他们的四轮车成为太阳神的战车,呐喊着咆哮着奔驰在S形大坡上,克服困难,化解险情,终于抵达收沙人所在的目的地,令那个凡人目瞪口呆.父亲王龙像所有的神一样是唯意志论者.儿子大虎则仿佛这个妄自尊大的神的仆人,一边在心里嘲笑他,一边又沿途撒下赞美的鲜花.

大虎在这场危险的搏斗中想起了关于二战的著名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里尤索林和战友的疯狂对话,这样他就把这场人和雨的对话的外延不失时机地加以了扩展.他还把自己在大雨如注中盘腿坐在车顶的形象比之于佛陀.他这就是在把某种象征性资本穿戴到自己身上,仿佛穿上一件文学的雨衣,以抵挡自然的风雨.此前他已经用尿素袋子把他在大学期间买的所有世界文学名著带回了柿子沟,使得这条荒唐的沟壑平添了一线如梦的异质的光芒,同时他还在劳动中生活中在沟里任意的时间和地点引用他的世界文学名著中的段落,这就是他洒落在柿子沟里和父亲王龙身边的花朵.他这样做也许是无意的或者是下意识的,但是这就如同波德莱尔献给亚热带和多萝泰的诗歌一样,他让它们成为一种令人不安的异质的无人指涉过的美,成为围绕在父亲王龙身边奇异的花朵.

儿子大虎为父亲王龙布置了一条鲜花的甬道,以使他趔趄的步伐归依于他所未知的艺术的舞步.这简直令人泪落.而且这些花朵将永不枯萎,因为艺术之花只是漂浮在沙土之上,并不埋入土中.它们将一次次地寂寞盛开,只要有人偶然打开这书.

渐次发生的情况是,大虎的《追忆似水年华》第一册被雨水浸湿遭到破坏,他自己也逐渐地被无情的劳作磨损了精神,但他始终如一条花蛇一般游走在草丛中,窥伺方向,寻求出路.大虎从未在精神上死去.他是一个精神上灵活的人.他一直保持着他的幽默和反省.他进入到这恶云一般的沟壑以后,就只能徒然地以他的精神之手摸索出路,未曾想这沟壑果真是有一个出口的,只不过那出口却远在省城边缘的一间黑屋子里.这像一场梦,又像梦中的一场漂流和泅渡,这个溺水者终于在下游的宽阔水面上探出了他再次要求呼吸的嘴.他就是在这时看见了女同学李文花的来信.从王大虎告别对城市女神安忆的爱情开始,到他在城市的黑暗边缘收悉李文花的来信,把失去知觉的眼泪滴落到它的旁边,完成了一个如梦的结构.如果一部长篇小说的形状像一个梦,那它就达成了一种结构上的朴质和完整.《一嘴泥土》正是如此.

但我还要再回到柿子沟里.赌徒王龙把命运押在了希望上,而希望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在儿子们的心中它是无,在父亲王龙的心中它却坚如磐石.王龙命令儿子们开辟道路,修建停车场,以迎接那两个永远不会再来的财富天使的降临.这场艰难而又绝望的劳作,成为叙述上的一个延宕和命运的一个喘息之机.大虎爬在树上得以观看到柿子沟的全景,他发现这个沟壑就是一个缺少了夏娃的伊甸园.他年轻的身体在光明摇曳的树枝上勃起.那消灭不了的“惬意而又愚蠢地”在那一望无际的沟壑里铺展开来.孤独变得极为浩大.自恋和怜悯不光针对自己,他已经融入了这沙土和草树之中.他不忍心去除掉那些无辜的枝丫.“荒原”在阳光下,在之光中,熠熠闪耀着.叙述的延宕在这里完成了一项艺术的任务,它使得这荒原般的底部向上升起,浮现出来,斑斓,耀眼,敦厚——就像挪亚方舟不可洞穿的船底一样,承载起了最后的一线希望.那是多么美丽、悲惨而又动人的一线光明啊!

这是属于儿子们的光明.之光属于他们.儿子们在自然的缝隙中游荡和逃跑.大虎靠着他的文学名著世界的空气;二虎一分也不浪费地考上了大学;三虎则是他们二人的影子.而爷爷这个前国民党军官早已气息奄奄.父亲王龙则一如既往地扮演着他的喜剧角色,这个僵硬的缺乏自我认知的英雄是与世界相隔离的.在五爷爷的葬礼上,透过人群的缝隙,大虎意外观察到父亲王龙在村支书们沉稳高大的形象对比之下,显得多么渺小无力而又可笑.但是回到柿子沟的家里,王龙重又摆出一副与村庄对峙的架势,重又成为柿子沟之王.这令儿子们尴尬.显然儿子们的出路在别处,既不在柿子沟里,也不在柿子沟与村庄的对峙之中.村庄充满了敌意.它是那么卑下,但它要求它的成员们屈从和谄媚,如若不然它就令那个叫克威的人来掐你的脖子.克威的地位居于村中所有人之下,他是一个受人指使的人,却独能以巨大手掌和长辈的威风骤然施力于大虎的后脖子上,令这个文弱的少年恐惧莫名,战栗不已.克威是村庄的卑微的门神,他负责阻止王龙的儿子们进入村庄,因为他们不属于这里.这门神的存在,表现的是村庄的孤独、衰弱和敏感.

但是如何离开村庄,这是一个问题.

儿子们出生在这里,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属于这里.这故乡如同一只无情的子宫,只是将它的儿子们吐出来,抛弃在路边.从一开始大虎就已经表明他对城市文化的向往和依恋,同时他的精神生活在世界文学名著中.这是他的两处居留之地.但他还必须处理他的肉身与故乡的关系,过去他出生在这里,此时他栖身这里,他坐在柿子沟的树枝上勃起和观望,他看见父亲王龙越来越显得滑稽可笑,但他不想去做秘书和记者,他的爱情也只是在梦中,可他必须要离开,要上路.在精神上他是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决定的,但精神并不要求也不指明这世上的路.幸亏有一个奎叔.这个奎叔就是跟父亲王龙一起去鉴定的那个奎叔.他是乡村派往外界的信使,他穿梭在二者之间,见过所谓的世面,他口吐莲花,高深莫测.奎叔实际上是乡村处于世界之外的一个证人.

虽然他见多识广,但他并不真正了解外面的世界,因为他是一个乡下人,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他用乡下人的逻辑给乡下人解释他眼中的世界,解释外在于他们的那个权力本体.他并非一个骗子,他只是一个热情的轻信者,他相信了他自己的那种乡下人的想象,他也试图令别人相信.王龙和儿子大虎相信了奎叔,他们家的亲戚以及全村的人都相信了奎叔.奎叔这个神通广大的人将带大虎去往社会权力的中心.所有的亲戚、朋友、不是朋友的人和村人都来欢送大虎,他们都把原先嫌弃和摒斥的目光变为艳羡和谄媚,重新加到这一家人的身上.在这一部分的描写中,喜剧性的和讽刺的笔墨交相绽放,厚实有形,结结实实地构造了一幅乡村世俗图画,一幅缩小的《清明上河图》.乡村社会的整体的权能在此尽览无余.

最终王大虎流落到了省城边缘无人租住的破败乡村的一间黑屋子里.他将从这里重新开始摸索进入到城市空间的通道.这是合理的并且是合乎逻辑的起点.就像卡夫卡笔下的乡下人永远等候在法律的门前并永远不得进入一样,王大虎的身上也寄寓了每一个乡下人的命运.是的,每一个,离开故乡的乡下人成为无可遮蔽的每一个!正如此刻坐在城乡接合地带黑暗村庄里的王大虎所意识到的那样,每一个乡下人都生活在了城市所带来的巨大的谎言之中.

现在这个巨大的谎言就在离王大虎不远处,它华丽,曼妙,多姿多彩,囊括一切.所有现实的和可能的命运场景都将在这里展现,而不是在乡村.作为一个乡下人,在这里,含一嘴泥土,低头坐在岑寂的角落,看一切发生在自己的近旁,这样他便可以确认自身的在场.在场,这就是一切.而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谎言,为了在谎言中的在场.所有人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把自身奉献为如此恢宏景观里的一个细节.这就是我们的小说主人公的命运令人浮想联翩.

(作者系作家,《太行文学》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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